我在地狱等你_分卷阅读_288
作者:
木人高秋 更新:2020-07-11 23:50 字数:6294
小艾似乎看到了机会,他猛地从树林里冲了出去,并用与之前同样的方法召出了那个黑球,地上的木雕立刻如同陀螺一样旋转了起来,他准备开启地狱的大门把行者送回去了。
地狱行者发出尖锐的吼叫声,可是地上的木雕就像枷锁一样牢牢地困住了她,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反抗,就连她手里的头发也不能随意摆动了。
而就在我以为小艾要得手的时候,那个站在树下的男鬼突然动了,动的是他的身体,那个没有头的身体猛地朝小艾冲了过来。小艾似乎因为太过专注于地狱行者了,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那男鬼的动作。
我见到这情况立刻将手里的符纸丢了出去,并随后冲了出来。
符纸直接冲击在那男鬼的身上,他被逼得向后倒退了两步身体靠在了树上,紧接着这家伙竟然伸手抓住了他悬停在半空的头,然后将这颗头颅砸向了小艾。
不过我已经及时跑过来了,然后就像足球守门员一样用一个鱼跃扑救的动作将那男鬼扔出来的头颅抓在了手里,就在我落地的同时,我眼前景象瞬间发生了改变,我竟然……通灵了!
第468章 私刑
这里并不是树林,而是一栋破旧的小屋,屋子的门窗都被封着,从木板的缝隙中透出的阳光能够告诉我现在是白天。而借着这光亮我也能够看到屋子里有一个人,一个男人,他被结结实实地捆绑在一把木凳子上。
他并没有昏迷,嘴巴也没有被封住,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进行任何的挣扎,也没有喊叫,似乎他早就清楚自己会面临现在这局面,或者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完全在他的意料当中,而且他认命了。
时间在这个屋子里似乎在加速运转着。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木板透过来的光线发生着位移,刚刚大概是早晨,转瞬间已经到了中午。
终于,屋外有脚步声靠近了,被绑住的男人猛地抬起头并大声喊道:“我没有杀人,你们必须相信我!”
在男人的喊声当中,屋子的门被打开了,有男男女女好几个人走进屋子里,这些人都对屋子被捆绑住的这个男人怒目而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有着花白胡茬的中年男人,他瞪眼看着被捆绑住的男人,然后猛地抡起巴掌扇在了被绑男人的脸上。
这一巴掌的力道非常的大,被捆绑的男人连同他身下的凳子都横躺了下去。不过周围的那些人并没有任何一个上前阻止,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用凶狠的目光盯着那个被捆的男人,那意思似乎是:这样根本不够,还要继续打他。
胡茬男好像也是这样想的,他走过去伸手将被捆的男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将他扶正,而这一次他选择用自己的拳头来实施刑罚。
拳头结结实实地招呼在被捆男人的肚子上,他的两只手被捆绑在身后。这让他根本没办法进行防御,只能任凭那胡茬男揍他。
一连打了十拳之后,那胡茬男终于停手了,他抓住被捆男人的头发问:“说,你把我闺女怎么了?她人在哪?”冬尽圣划。
“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被捆的男人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不知道?你凭什么不知道?你之前还说要带她离开村子的,结果转天她人就不见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在哪?你不知道?不知道!”一边愤怒地质问着,那胡茬男一边继续用重拳击打着被捆男人的胸口、肚子。
这一次胡茬男似乎没有停手的打算了,他一直猛烈地击打着,打到那被捆男人开始呕出血来,裤子也湿了一大片。
殴打持续差不多十分钟,最后那胡茬男被累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这才终于停了手。不过那被捆男人的厄运并没有终止。因为那胡茬男大累了之后又挥手示意其他人过来继续,于是一个比他更年轻的男人走过来开始接棒,而这个男人更喜欢打脸。
又一轮殴打过后,被捆男人的脸已经被打成了猪头,眼睛、鼻子、颧骨、嘴唇全都肿了,血和唾沫混杂在一起顺着嘴角向下滴着。
胡茬男似乎终于缓过劲来了,他示意接棒的男人暂时退下,然后他再一次走到被捆男人的面前,并再次问出同样的问题:“说,你把我闺女藏哪了?”
“她……不想……不想嫁……不想……”被捆的男人断断续续地说着。并且翻着已经肿胀得不成样子的眼睛,看着刚刚接棒殴打他的那个年轻男人。
那个年轻男人好像被这句话给激怒了,他顺手抄起屋子里一根木棒跳过来朝着被捆男人的脑袋上又是一顿猛打,这下直接把被捆男人给打晕了过去,而我的眼前也随之变得一片漆黑。
漆黑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光亮再次出现,我依旧在那个小屋之中,周围的人都在,那个被捆的男人也和刚才一样坐在凳子上。( 他醒了,但脑袋已经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胡茬男伸手抓住被捆男人的头发用力向后甩,用蛮力让被捆男抬起了头,接着胡茬男再次问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如果告诉我我闺女在哪,我就会放了你,不然你就别想从这个地方出去!”
被捆的男人居然笑了,他咧了一下嘴,然后断断续续地说:“她……死了……”
“什么?”胡茬男猛地瞪大了眼睛,并一把过去抓住了被捆男的衣领,在屋子里的其他人也跟着紧张地围拢过来,其中有一个中年女人焦急地过来问道:“你说什么?香梅她……她死了?”
“死了……她……不想嫁那个野蛮人,香梅她……她喜欢我,她说……她说她没办法反抗,所以就……只能……选择死!她自杀了,她要做我的……做我的鬼……鬼新娘。”被捆男人一句一顿地将他要说的话全部说完了。
胡茬男要气炸了,他的拳头再次一砸在了被捆男人的脸上,一边砸一边大喊着:“你他妈的少骗我,她不可能死,不可能死!”
中年女人赶紧拉住了胡茬男的胳膊,在勉强让胡茬男停手后她再次问那被捆的男人:“你说的是真的?香梅她真的死了?那……那她的尸体在哪?”
被捆男呵呵地笑了一下,然后不屑地看了一眼之前曾经接棒揍过他的那个年轻人,“你以为能……能得到香梅吗?不可能!她是……是我的,她死了,我把她烧……烧了,骨灰都撒……撒在江里了,她说过喜欢……喜欢自由,我能给她自由!”
“王八蛋!”胡茬男彻底暴怒了,他猛地一甩胳膊将中年女人推到了一边,然后抬起脚踹在了被捆男人的胸口,将他连人带凳子踹了一溜滚翻。接着他走过去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子将被捆男人身上的绳子割断了,然后拽着那男人的领子将人拽向门口。
“去拿斧子!去西山祖庙!”胡茬男发着狠地对那个之前揍人的年轻人说。
那年轻人咬着牙点着头,然后快步跑出了小屋。
胡茬男拽着被打男走到了屋外,很快那个揍人的年轻人也跑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把短柄斧。
之前那些看热闹的人看到这场面都有些惊慌了,他们一个个向后退着,彼此互换着眼神,似乎在担心这样做是不是合适。
胡茬男似乎看出了这些人在想什么,他大声吼叫道:“你们怕什么?杀人偿命没听过吗?我的闺女要嫁给谁那都是我说了算的,哪有闺女嫁人不听爹话的!现在我闺女死了,都是被这小子害死的,我如果不杀他就没办法跟我们袁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你们都是受过袁家恩惠的人,别忘了这个村子的名字,这里是袁家村,我就是法!”
说完,这个胡茬男便蛮横地拽着被打的男人往山上走,另外那个年轻男人也跟着他一起推着被打的男人,其他人、包括那个中年女人都留在了村内的小屋门口。
我跟着这三个人顺着山路一直向山上前进着,走了十几分钟,三个人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座小庙前。
这庙很破旧了,看起来有相当久的年头了,在庙门口有一棵粗壮的大树。从进山的路线以及这棵大树我便可以判断出,这个地方就是我和小艾撞见地狱行者的地方,而这个被揍的男人估计就要在这里被砍头了。
胡茬男将被揍的男人推倒在地上,然后用脚踩住他的后背。
“我最后问你一句,我闺女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是你把她藏起来了,现在就告诉我她在哪!”胡茬男再一次逼问道,这应该真的就是最后一次提问了。
被揍的男人还是维持着先前的回答,“她死了!”
“她是被你害死的,她是被你害死的!”胡茬男瞪着眼睛咆哮着,随后他转过头看向小庙道:“列祖列宗在上,这个男的他害死了我的闺女,还把她烧了将她的尸骨丢到了江里,这是对袁家的侮辱,对袁家村的侮辱,今天我袁达要在这把这小子就地正法,请列祖列宗见证!”
说完,他把手一伸,旁边那个年轻人立刻将斧头递了过去。
袁达接过斧头根本没有半秒的犹豫,直接将斧刃朝着被揍男的脖子上砍了过去。
那斧子并不锋利,一斧子下去并没有将脖子砍断,于是他马上又补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估计是之前打人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的力气,袁达竟然一连砍了九斧子才将被揍男的脑袋砍下来。
不过刑罚并没有结束,他弯腰抓住被揍男的头发,将人头提了起来走到庙门口的大树前面,然后从腰上的工具包里摸出了一根长长的钉子,他把头颅的后脑勺朝着树干,然后将钉子对准额头。
“帮把手,给我把这王八羔子的脑袋钉在这,告诉所有的人,以后村里谁敢跟我袁达作对,就只有这个下场,我就是村里的法!”
旁边的年轻人咧着嘴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之前砍人的短柄斧,并用斧子背用力敲击着钉子。
铛铛铛……一连9下,那长钉穿透了脑壳,钉进了树干。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小庙周围一片死寂,男人的尸体倒在地上根本没有人来处理,而他的脑袋依旧被钉在树上,他的眼睛圆睁着,到死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将眼睛闭上。
忽然,树林里传来了一阵沙沙的轻小脚步声,不一会,一道光照了过来,一个女人出现在了树林中。在靠近小庙的时候她突然加快了脚步,并朝着男人的头颅这边跑了过来。
在看到男人的头颅后,她愣住了,之后便低着头不停地哭泣着。
哭声持续了足有半个小时才停下来,随后她的口中开始嘟囔起了一首童谣诗,一边嘟囔她一边拿出一把刀子去割自己的头皮!
第469章 怨女的诅咒
女人一刀一刀地将自己的头皮整个剥了下来,然后就这么满脸是血地站在大树上的人头前面念叨着那句童谣诗。
念了三遍之后,她开始抓住树上钉着的那颗头颅,将它用力向外拔。她的力气并不大,拔起来非常的吃力,但最后总算还是成功地将人头从钉子上拔了出来。她拿着人头走到尸体旁边,将脑袋放在尸体的脖颈上,之后又将自己的头发缠绕在脖颈的伤口上。
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女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哭,她只是默默地缠绕着自己的头发。等头颅被头发固定牢靠了,她又将男人的尸体靠在树干上。而她自己则并排坐在男人的身边,嘴里又开始念叨起了那首童谣诗,她的手也慢慢地将刀子抬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说过我想要离开这个村子,但是我不想自己走,所以我要去你那边找你。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要让所有那些害死你的人付出代价,我要诅咒他们!永远永远地诅咒他们!”
在发狠地说出这最后一句话后,女人用力将刀刃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过去,鲜红的血喷涌而出,女人很快便倒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血依旧从她脖颈的伤口处继续向外流淌着。等血流干了,那首童谣诗竟突然再次响起,听起来好像是从十分悠远的地方传过了出来,但仔细听却又觉得那声音就在耳边。
大树后面的祖庙里闪出了一个人影,那就是一团影子,一团黑色的人形的影子,那影子晃晃悠悠地走到大树前,然后伸手触摸着缠在男人脖颈上的头发。
突然,那人影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它猛烈地挣扎着想要挣脱那束缚,可是无论它怎么动都没有办法摆脱那东西。原来在那人影身后竟趴着一只有着血红色双瞳的女鬼,那女鬼用力地抓住人影的脖子,并张着大嘴撕咬着人影的肩膀。
奇怪的是那人影渐渐停止了挣扎,它就站在那里任由那红眼女鬼将它一口一口地吞掉,而那首童谣诗也继续在大黑山之中回荡不息。
当人影被全部吞掉之后,红眼女人回头看了眼倒在树下的两具尸体。女人尸体的手上还握着那把刀,女鬼的头发这时就像触手一样伸出去松开女尸的手,并将那把刀卷了起来,然后这女鬼便朝着山下的村子里走了过去。
我跟在女鬼的身后一路来到村中,女鬼直奔了村内最大的那间房子,并用触手一样的头发将房门撕碎。
屋里听到动静的人愤怒地冲了出来。当他们看见红眼女鬼的时候全都愣住了,而为首的那个人正是用短柄斧砍人的胡茬男。
“香梅?你是香梅吗?”胡茬男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红眼女鬼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让我离开村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红眼女鬼连续地提问着,并且一步步朝着胡茬男走了过去。
“你没事就好了,东盛那小伙子多好啊,又能干活,家里也有些势力,嫁给他不会有亏吃的!”胡茬男还在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虽然从他的眼神中可以明显看出,他其实已经发现眼前的香梅完全不对劲了。
香梅并没有听胡茬男解释这些,她只是一步步地朝胡茬男靠近。然后口中念叨起了那首童谣诗:“黑又黑,长又长,茫茫黑上山,回到桃源乡!这首送葬诗是我送给你的,发仙来收你的魂了。”
说完,红眼女鬼的头发猛地朝胡茬男的脖子上卷了过去,并死死缠住了他的脖颈,接着另一股头发则卷着那把刀朝着胡茬男的脖子猛力插了过去。
噗的一声,刀子刺进了胡茬男的脖根,但这并没有结束,头发卷着刀子立刻拔了出来,让血也随之喷涌,接着刀子再次刺回到伤口中,之后再拔出、再刺入……
刀子反复刺了九下,胡茬男早已倒在血泊之中,家里的其他人尖叫着奔出了房门。
红眼女鬼没有去追那几个人,她从屋子里出来后便奔着村西一家大宅院走去,到了门口她又用相同的办法撕碎的屋门。
那户人家的人出来查看情况,在看见红眼女鬼的时候也同样惊呆了,很快之前那个帮着胡茬男杀人的年轻男人出现了,他惊讶地看着红眼女鬼,随后竟笑着迎上来说:“香梅?你这是……”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看到眼前的一切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再加上屋门外的惊呼、尖叫声,他立刻回过神然后转头就跑。可还没等他跑远,红眼女鬼的头发就像一根鞭子一样猛地扫了过来缠住了他的腿,并将他一点一点地拽到红眼女鬼的脚前。
他拼命地抓着地面想要爬远点,可是他的力气根本使不出来,当他被拽回来之后,红眼女鬼的头发也分成了好几股,分别缠住了这男人的两手两脚,将他摆成了一个“大”字转过来悬在半空。
“你这么想要我吗?那就去另一边找我吧!”
说罢,红眼女鬼卷住的那把刀也猛地刺中了男人的额头,一下、两下……一连九下,就像这男人之前将那颗头颅钉在树上时的那九斧子一样。
红眼女鬼将头发松开了,脑袋已经被戳开了一个大洞的尸体随之掉落在地上,女鬼慢慢转过身,口中继续念叨着那首送葬诗,当她走出院子回到村中的小路时,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村内,并诡异地笑着说了句:“接下来……轮到谁了?”
接下来是谁呢?
我想当时出现在那间小屋里的所有人都难逃厄运,不过我并没有看到这红眼女鬼杀人的过程,通灵到这里便结束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返回到了黑漆漆的树林当中,回到了那棵粗壮的大树下。冬尽向圾。
小艾就坐在大树的旁边,在他身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鬼魂,他们看起来神色平静,而且并没有攻击性,原本弥散在整个树林周围的浓稠阴气也全都不见了,小艾扔在地上的那些木雕现在全都聚拢到了树下,而且纷纷开裂,有的甚至变得焦黑,看得出刚刚这里应该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斗法,斗法的结果自然是地狱行者被送回了它该去的地方。
“醒过来了?”小艾问了我一句。
我连忙点头道:“刚刚顺着这两个家伙的意识回去了,他们是怎么死的我都弄清楚了,这村子里应该有一些特别的风俗。”
“嗯,我也问出来一些,在村子里如果有人死了,村民就会把家里孩子的头发剪下来一绺放在一个木头小人的身上,再把这个木头小人跟棺材放在一起,之后念一首送葬诗,就是‘黑又黑、长又长’那个,这样发仙就会附在木头小人身上,给死者的亡魂引路,送它们到祖先安眠的地方。”小艾解释道。
“听起来好像是请阴差一样。”我说。
“有点像,也确实在一些农村保留着请阴差的风俗,不过他们村里请来的可不是阴差,那个发仙就是地狱行者,不知道是他们祖辈的哪一代人在这里开过一次地狱的大门,现在这扇门也始终没关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