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
  宋楠荞警了眼门外露出的衣角，心里急的不行，有什么苦衷倒是说啊，这样比吊着人更难受。
  “你那天既然拒绝了江雨朵，改天我会给爷爷说，让他给你安排相亲。”
  “相亲？”程彦北直接跳了起来，横眉冷眼的看着陆京沉：“我的婚事还轮不到表哥你来插手。”
  “我也没想插手，这是姑姑的意思，她要回来了。”
  “你说我妈要回安城？”程彦北想说不可能，但陆京沉的表情又不像是在撒谎。
  于是，他沉默了。
  “好，我同意相亲。”
  “程彦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陆京沉对他很是失望。
  宋楠荞对他也很失望，他明明是喜欢江雨朵的，为什么不敢承认？难道苦衷比失去深爱的人还要重要吗？
  程彦北神情不变，语气却是坚决：“当然知道，我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宋楠荞气的身体都在发抖：“希望你不会后悔！”
  “我能后悔什么呢？”程彦北自我嘲弄的笑笑：“表哥，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不肯回安城吗？”
  陆京沉当然知道原因，但程彦北这样问，就说明了不单单是因为跟爷爷闹那的关系。
  “我妈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虽然很少发作，凡事外公拒绝帮助爸爸那几年她时常发作，而我.....”程彦北哂笑：“也遗传到了，谁也不知道我说明时候会发作。”
  “换做是你的话，你会忍心让深爱的人跟自己在一块吗？你能控制得住精神失控只想毁灭身边一切的那种感觉吗？”
  “即便这样，也不是你拒绝的理由。”陆京沉眼神坚定的看着宋楠荞：“我始终相信，心中有爱的人可以战胜一切。”
  “那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发生车祸吗？”没等陆京沉开口问，程彦北就直接给出了答案：“因为那是我妈弄坏了刹车，她怀疑我父亲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精神病人的心理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上一秒还正常的人，下一秒很有肯能就会拿刀到处砍人，关键她还不认为自己错了。
  你跟她解释了，说没有这回事，她也不会相信。
  她只会坚信自己所相信的，因为她内心的精神世界是强大而不容摧毁的，谁也不能走进她的内心，所以谁也无法摧毁她坚信的世界让她相信别的。
  房间瞬间死寂一片了。
  门口的陆老爷子脸色完全白了下来，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啊.....
  下一秒，书房的门被推开。
  江雨朵满脸泪水的站在那里，看着神情错愕的程彦北。
  “可我不在乎啊，你是疯子也好，你是正常人也好，我都不在乎的啊.....”
  她满眼泪水的走到程彦北面前，声音破碎：“彦北哥哥，那你嫌弃我吗？嫌弃不纯洁的我吗？”
  “不.....”
  程彦北看着女孩眸中的亮光，看着她满眼的泪水，怎么舍得说出嫌弃两个字。
  江雨朵立即破涕为笑：“你看，我不是纯洁的，而你是疯子，我们都是残缺不完整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感动只是一瞬间，程彦北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心软，强硬的拒绝。
  江雨朵捧着他的脸，将他嘴角的血迹擦掉，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
  “那你爱我吗？”
  “不爱！”程彦北狼狈的别开视线，说着违心的话。
  江雨朵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还是很受伤，她举起自己被纱布包裹的手腕：“彦北哥
  哥，你看到了吗？今晚我差点就要死了，可是我又没有死，我站在门口听到了你说的话，我
  知道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对吗？”
  程彦北看着她，既没有说是，但也没有拒绝。
  江雨朵用力扣了下手腕，那里有鲜血渗透出来，染红了纱布。
  程彦北有些惊慌，想要阻止她，又死死的忍住了。
  “这些血是因为你而流，如果你还是要拒绝我的话，那我真的要对你死心了，以后再也
  不会喜欢你了。”
  对你死心了......
  以后再也不喜欢你了.....
  程彦北内心澎湃有什么快速翻涌着，但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江雨朵眼中的亮光一点点变暗，直至成了晦暗无光，嗓音极清的开口：“知道吗？从你
  翻下墙头出现在我眼前那一刻，你就是我眼中的光，我的世界因你而精彩。”
  “可是现在我的光没了，你再也不是我的全世界了。”
  “程彦北，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从今往后，喜欢你的江雨朵死了
  “我不能因为喜欢你，就不顾我的父母，不能因为爱你就枉顾自己的尊严。”
  “彦北哥哥，再见了....”
  宋楠荞看的都要急死了，跟任何人都能相处得来的程彦北，此刻怎么就什么表示都没有呢。
  她恨不得想要剖开程彦北的心看看，他心里装得到底都是什么东西。
  为了未知的命运，就要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吗？
  如果他真的喜欢江雨朵的话，为什么不能为了江雨朵而变得勇敢，面对未知的命运？
  江雨朵深深看了程彦北一眼，似乎要将他看到灵魂的深处。
  “雨朵.....
  “彦北哥哥，你放心，以后我真的再也不会纠缠你了。我真心的祝福你，可以找到那个让你勇往无畏面对自己内心跟未知疾病的人，希望那个人可以全心全意的爱护着你，再见了，彦北哥哥。”
  再见了，刻骨铭心的初恋。
  再见了，我的彦北哥哥。
  再见了，我心中朝若向阳的光。
  心像是被痢了道口子，可是她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眼神那么的澄澈，那么的真挚，那么的让人心疼。
  江雨朵转身，决然的离开。
  曾跨过多少山水风雨，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一场一见钟情的独角戏。
  她知道身后有人在看着她，可是她不能回头。
  回头便是万丈深渊，如果看见他留恋不舍的眼神，她便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江雨朵，你可以的，加油！
  一步、两步、三步.......
  只要走出书房了，从今往后，他们就再无瓜葛了。
  她和彦北哥哥真的就咫尺天涯了，生生将一个人从心上剥高很痛很痛，可是她可以忍受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