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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西城南的一个不大的酒楼,刘思宇和钱学龙坐在一个小间里,一瓶茅台已被两人喝下,只有一个空瓶子还摆在那里。
  “思宇老弟,对徐学军这个案子,你是如何看待?”听到刘思宇转达了费清云关于这个案子的指示后,钱学龙感到肩上的责任重大,这可是自己投向费书记一方办的第一件事,办得好与不好,直接关系着自己在费副书记心里的印象,自然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钱哥,你是公安战线的老将了,我如何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刘思宇嘴里一笑,却是不接他的话题。
  “思宇老弟,你看哥都被这事弄得焦头烂额的了,你还好意思在一边看着当哥的落难?”钱学龙取过桌上的烟,递了一支给刘思宇,又打燃火机,准备给刘思宇点上。
  刘思宇哪敢让钱学龙替自己点烟?他忙推过去,待钱学龙自己点燃后,才借着钱学龙的火机把烟点燃。
  吸了一口烟,这才说道:“钱哥,徐学军可以肯定是他杀,而且杀人者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这徐学军平日和邻里之间,关系一向很好,对人也很和气,与人结怨的可能性小之又小,那么,是什么人想置他于死地呢,而且恰好死在调查组刚要找他询问这个关键点上,综合这些可以判断,这是典型的杀人灭口,而根源就在纺织厂。”
  听到刘思宇的推断,钱学龙点了点头,开始在心里在盘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现在这个案子已引起了省委费副书记的关注,至于其他重量级领导,现在还没有什么指示,但可以肯定的是,平西市公安局将面临着很大的压力。
  第二天早上,钱学龙刚到办公室,就接到苗市长的电话,在电话里,苗市长先就平西市的治安情况谈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然后就转到徐学军这个案子上来,说这个案子已引起了省委的注意,要他一定派出市局的得力干将,尽快破案。
  听到苗市长的言下之意,是让市局把案子接过来,他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就让办公室主任覃超通知局党委成员开会,同时通知东城区的公安局长列席会议。
  在会上,钱学龙首先让东城区的公安局长于立成汇报徐学军案子的进展情况。于立成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小案子,竟要他专题向局党委成员汇报,幸好昨天上午在接到钱学龙的电话,让他命令刑警队长吴启彪配合纪委的同志办案的时候,多了一个心眼,等吴启彪回来后,就让他到自己的办公室汇报了案子的调查情况,不然,还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听完于立成的汇报,待于立成离开后,钱学龙接口说道:“同志们,在我们平西市发生了这起恶性杀人案件,影响极坏,已引起了市委领导的高度重视,就在刚才,苗市长还亲自打来电话,责令我们公安局迅速破案,把凶手绳之以法。鉴于这个案子影响极大,我建议由市局抽调精兵干将成立专案组,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侦破此案,大家有什么意见?”
  局党委成员看到钱学龙已拿定主意,谁还会提反对意见?这钱学龙不仅是市公安局局长,还是平西市政法委书记,堂堂市委常委,况且还有苗市长在上面盯着。
  局党委作出决定,从市刑警大队抽调得力干将成立专案组,迅速从东城区公安局刑警队接过案子,展开调查。
  因为发生了徐学军的案子,在听了林副秘长的汇报后,省委决定调查组暂时撤回,等过完春节后,再展开调查,而这两个厂的改制也暂时中止,等调查组的结论出来后,再视情况决定是否进行改制试点。
  只是这样一来,平西市的压力陡然大了起来,原来想的是借改制试点的机会,从省里弄一笔钱回来,先给两个企业的职工发一点生活费,不然这春节马上就要来了,到时职工闹起事来,市里的领导可能连年都过不清静,没想到省里叫停了这两个企业的改制试点,这笔资金就泡了汤。
  李虎成得到消息,气得摔碎了两个茶杯,过了好一阵才心情平静,吩咐秘书胡云杰通知在家的常委到小会议室开会,讨论如何想法给这两个企业的职工发点生活费。
  调查组的工作暂停后,刘思宇回到单位,自己分管的工作也堆积了不少,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处理起来倒也简单,他刚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包里的手机就响了,拿起一看,却是厅办公室副主任李娟打来的。
  “娟姐,今天怎么有空关心起我们这些贫下中农了?”刘思宇笑着打趣道。
  “你还贫下中农?怕是贫嘴中农吧。”听到刘思宇乐呵呵的笑声,李娟的心情也受到感染,和刘思宇贫了两句,把话一转,说道,“思宇,今天中午有空没有?我请你吃中午。”
  “娟姐,你是大领导,还是我请你吧,你说地方,我负责买单。”刘思宇豪爽地说道。
  “好啊,还是你够意思,那下班后你在大门外等我。”李娟随接挂了电话。
  刘思宇对着电话,这李娟今天怎么想起约自己吃饭?想了一下,没有头绪,就摇了摇头,把手机放在桌上,依旧处理起桌上的文件来。
  要到下班时间,刘思宇提前下了楼,把车开出了院门,在离院门约有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正好有一行道旁树,他坐在车里,注视着财政厅的大门处。
  不一会,李娟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围着一条鲜艳的红围巾,挎着一个精致的小包,随着下班的人流走了出来。
  到了门口,李娟左右打量了一下,看到远处刘思宇在向她挥手,就浅笑着走了过来,到了车旁,刘思宇伸手替她打开车门,李娟钻进车里。
  刘思宇发动车子,问道:“娟姐,到哪里吃饭?”李娟把手套脱下,又用秀手搓了一下自己俏丽的双颊,调皮地看了刘思宇一眼,说道:“我知道离这不远有一家小店,味道还不错,我们就到哪里去吃吧。”
  在李娟的指点下,刘思宇把车开到这个小店,两人下了车,一个小姑娘迎了上来,热情地问道:“请问几位?”
  “就我们俩,找一间安静的雅间。”李娟随口说道。这当办公室副主任的人就是不一样,三两句话就把一切安排妥当。
  两人随着那姑娘进了屋里,李娟也不客气,拿着菜单点了几样菜,然后递给刘思宇,刘思宇看了一眼,又点了两样,然后递给等在一边的姑娘。
  过了一会,那姑娘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然后把两杯茶和一碟瓜子放在桌上。看到那姑娘退出去后,李娟望着刘思宇,说道:“思宇,今天厅里接到一个文件,是关于选派干部下去锻炼的。”
  “是吗?”听到厅里已经收到文件了,刘思宇心里还是有点紧张,“有些什么规定?”
  “文件和往年的差不多,这次选派干部下去锻炼,我们厅里有一个名额,条件要求必须是副处级以上,其余的倒没有什么特别的硬性规定。”李娟想了一下,说道。作为办公室副主任,她是最早看到这份文件的人,这省里选派干部下去锻炼,有些单位的人是争着去,比如省总工会啊,省文化厅这类的部门,而有的单位的人却并不想下去,比如财政厅,国土资源厅等等。
  因为文件上虽然规定是下去锻炼,而且工资关系挂在原单位,但也有的下去了就回不来,就是回来了,好的位置没有,而原来的位置被别人占了,最后弄得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调到其他部门去任职有也有。
  刘思宇一听,两眼放光,不过只闪了一下,就闷着头说道:“娟姐,我们厅里副处级干部这么多,这样的好事哪轮得着我哟。”
  李娟看到刘思宇有点泄气的样子,就说道:“思宇,你怎么还没有竞争就先败下阵来,依我看,如果你想下去的话,很有希望的,我们单位的副处级以上的干部我全排了一下,应该只有五个人有下去锻炼的意愿,这五个人是人事教育处的孙副处长、政策法规处的杜副处长、离退休干部处的王副处长、农业处的程副处长和你。至于正处级,这次没有名额。如果你去报名,我觉得你的希望很大。”
  听到李娟这样关心自己,刘思宇不由问道:“娟姐,你也是副处级,你怎么没打算报名?”
  “我?算了吧,我看了文件,这次下去的人,全到县里任副职,而且这些县都很贫穷,我可受不了这个苦,还是你们这些大男人下去比较好。”李娟俏笑着说道。
  刘思宇听到李娟如此一说,也不隐瞒自己想下去锻炼的想法,说道:“娟姐,如果我报了名,到时你还要在厅领导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哟。”
  “思宇,你又在拿姐姐开玩笑了。”李娟白了刘思宇一眼,那种妩媚的风情,竟让刘思宇心里一荡。
  “谁不知道张厅长对你印象很好,有张厅长的支持,这下去锻炼的名额还不是十拿九稳?哪里还用得着我们这些小兵兵说好话?”李娟接口说道。
  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刘思宇不好再掩饰什么,就爽快地说道:“既然娟姐这样看得起我,我就斗胆去报个名,看能不能争取到这个机会。”
  “这才是我认识的刘思宇嘛,说实话,思宇,我觉得如果你到下面去,肯定前途会更大的,我看好你。”李娟睫毛眨动,望着刘思宇鼓励道。
  下午上班的时候,刘思宇就借口向张厅长汇报工作,跑到张厅长的办公室,张厅长早从费书记和文杰部长的话里听说了他们的意思,不过既然名单到了省厅,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如果这刘思宇竟然连名都不报,就算自己有心想让他去,也没有理由啊。
  听到刘思宇恭敬地向自己汇报了处里的一些工作后,小心地问道:“厅长,我听说省里要选派一批干部到基层锻炼,是不是有这回事?”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和张厅长的关系有点拉近,但两人毕竟级别差得太远,自己和张厅长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这该有的尊重,刘思宇是绝对不敢搞忘的。
  张厅长听到刘思宇这样一问,微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厅里才收到组织部下发的文件,怎么,你想下去锻炼?”
  “张厅长,自从我到了省厅后,在你的领导下,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说心里话,你是我最敬重的领导,我真舍不得离开你,不过,这个下去锻炼的机会对我来说很难得,我还真有点左右为难。”刘思宇不好意思地说道。
  张厅长看到刘思宇不好意思的样子,心里一乐,说道:“那你先到办公室去报过名吧,至于能不能去,那要等厅党委研究以后才能定下来。”
  刘思宇从张厅长办公室出来,就到厅办公室找李娟报了一个志愿下去锻炼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