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强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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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 更新:2021-07-04 09:44 字数:2173
楼道两头的窗户敞开着,偶尔有风吹进,在这个不算太温暖的季节,吹的人发抖。
“嗯,确实是陌生人,但是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我回话,抬手,将西服内的衬衣领整了整,拢紧。
对于我的话,傅宁没反驳,摇着头轻笑,“你还是跟原来一样,明明是想做好事,却总是死鸭子嘴硬。”
我轻笑,没回话。
我不是个心软的人,我也不想标榜自己如何如何是个好人,只是人生在世走一遭,遇到了,能帮就帮一把,不是身处绝境,我想,只要是个正常人,谁都不想做一些昧良心又缺德的事。
跟傅宁道别后,我从医院走出来,走到停车场,上车,没直接开车离开,而是半闭着眼有些疲倦的靠在座椅靠背上抽了一根烟。
丁未跟了我时间不算短,我犹记得他初来公司时的模样,意气风发,却从内到外流露着自卑感。
经过几年的蜕变,丁未已经脱离了当年的稚气,然而,在我眼里,他其实依旧是当年那个讲义气又带有几分腼腆羞赧的小男孩。
一根烟抽完,我打转方向盘,直奔警局。
在路上,我给孙培婷打了通电话,询问丁未的情况,孙培婷在电话里压低声音咒骂了几句,“也不知道是咱那个律师的问题,还是丁未描述的问题,律师说跟他聊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半点对他有利的证据。”
可不是找不到证据吗?
找不到证据就对了,如果找到证据,那才是反常。
我开着车载蓝牙,孙培婷话落,我挑唇回应,“让律师回去吧!”
“嗯,啊?”孙培婷狐疑,“为什么让律师回去啊?律师要是回去,那丁未怎么办?怎么?你准备给丁未换一个律师?”
“不是,你听我的安排就对了,我现在正开车过去,到了再说吧!”我喃喃的说,说完,挂断电话。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从初识丁未,到后来他跟着昌运一起成长,再到现在,扪心自问,我没有觉得哪里对不住他,想着想着,我突然心底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一脚踩下油门,疾驰。
车抵达警局,我下车,等在警局大门口的孙培婷小跑着上前迎我,“你怎么过来了?医院那边什么情况?是不是事情有什么新的进展突破?王涛那个助理见到你之后是不是特怂?直接坦白从宽了?”
“嗯,坦白从宽了。”我回话,站在车跟前,看向孙培婷,“你觉得丁未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孙培婷一脸的迷茫,盯着我看了会儿,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沉默、沉思,半晌回话,“说实在的,我跟丁未接触不多,我什么德行你最了解了,我一心都扑在陈森身上,对于别的男人,从来不会太过关注。”
“好了,不要秀恩爱,也不需要废话铺垫,直接说你的真实想法就可以。”听着孙培婷一大堆前言复述,每一句有用的话,我直接开口打断她的话。
闻言,孙培婷冲我嬉皮笑脸的笑了笑,“你真想听我说实话啊!那我就说了啊!”
我好整以暇的看向她,示意她麻溜的快说。
孙培婷轻咳两声,“呵呵,实话实说,丁未刚入职的时候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入职那会儿,他表现还挺不错的,要说他的转变,也就近半年,跟换了个人似的。”
“怎么说?”我看着孙培婷挑眉。
“我也是听老邢前阵子说起,说丁未最近似乎总是很缺钱,光在老邢那就借了有差不多十几万,老邢上有老下有小,没多少闲钱能借给他,因为这件事两人在公司还大吵了一架。”孙培婷回话,暗搓搓观察我的神情,见我神情无恙,又补了句,“不管怎么说,丁未总之是咱们昌运的人,有什么行为不端的地方,等把他保释出来之后再好好教育他。”
“恐怕是教育不过来了。”我深汲气,咬牙回答。
“为什么?”孙培婷好奇的看向我,顿几秒,小心翼翼的问,“那个王涛的助理,不会真的是丁未动手伤的吧?”
“你在外面等我,我自己进去。”我没回答孙培婷的话,脚下的步子迈开,径直往警局里走。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脚下的步子像是生了根,每走一步,都举步维艰。
走进警局,在走完一系列基本程序后,我在审讯室里见到了丁未。
丁未懒懒散散的坐在椅子上,看到我,眼皮抬了下,并没有太多情绪外露,“苏总。”
“你倒是很淡定。”我开口,走进,拎了把椅子隔着一张审讯桌坐在他对面。
“我又没伤人,没什么可不淡定的。”丁未垂下眼看自己手铐,轻呲了一声,“苏总,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的吗?花费了这么多人力财力进来跟我见面,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有些太亏本?”
“不算亏!咱们两认识这么久,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弟弟看,在你身上花费些人力财力不算什么。”我接话,葱白似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丁未,我很好奇,你现在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在跟我聊天?”
“苏总这话是什么意思?”丁未再次抬眼,眼底满是嘲弄。
“字面上的意思,在来这里之前,我专程跑了趟医院,见到了王涛的助理,那个小助理人不错,告诉了我某些真相。”我一字一句的说,看着丁未讥笑,红唇挑开,“好玩吗?”
“好玩啊!当然好玩!我在昌运这么久,尽职尽责,让你为了我跑跑腿怎么了?我这些年可没少为了昌运跑腿。”丁未劣笑。
丁未话落,我没恼怒,提唇浅笑,“丁未,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能让你背弃了底线跟原则?我记得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你是挺有原则的一个小孩儿。”
听到我的话,丁未脸上苦痛的神色一闪而过,但仅仅是一瞬,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吊儿郎当的应声,“甭跟我打亲情牌,我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