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涯芳草何处觅,王超企盼有个家
作者:
醉中舞 更新:2021-07-05 07:58 字数:3825
快到年底了,陈萍和王超就要回宜乡过年了。
对陈萍来说,回家能和老婆孩子厮混在一起,所以在返程之前的日子里度日如年。
但对王超来说,回家却有时更感到失落和寂寞。
虽然家有老父老母,但他们的感情自王超从懂事起就知道他们不是很融洽。他小,不懂这是为了什么?
尤其当兵时发生那件子虚乌有的事,父亲和母亲更是冷眼相待了。
当年母亲因一场子虚乌有的“婚外情”事发后,院子里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辛艺受不了视名声于生命的母亲之压力,懵懵懂懂的写了一封信给当兵的王超。
那封信是断交信!
那年正好是大栽军,本来王超和陈萍表现都好,部队有意他俩不在裁军之列。但后院起火,王超耐不住了,他要回去向辛艺讨个说法?于是向首长提出退伍要求后提前退伍,并且把陈萍也拉上。
现在想来,王超和陈萍都后悔。陈萍有回在战友聚会中说:“不是王超,我肯定考上了军校,现在都最起码是少将了。”
那知退伍一回到宜乡,次日王超和陈萍穿着没有领章的军装在宜乡电影院门口瞎逛,竟然碰到了辛艺。
而当时的辛艺,却和一个同样穿着没有领章的帅小伙在电影院售票窗口买电影票。
这一下,王超绝望了,原来辛艺是芳心另有所許了。自此,王超把向辛艺讨说法的念头压下去了。
既然人家不爱自己了,就保佑她一切安好吧?
王超强忍着心里的悲伤,当年,她是一朵多么美丽的花啊,他看过、摸过,但沒敢摘下來,现在想来后悔的不心痛都是假的啊。
但是现在的王超,只能拉着刚想和辛艺打招呼的陈萍说:“快走!”
也许是王超心高,也许是王超无缘,也许……直到现在王超还是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
作为儿子,他也不好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只得听他们说工作太忙,看他们各过各的日子。
王超还有点郁闷的是,每次回到家,父母都会分别在他耳边唠唠叨叨要他娶个媳妇,说他如果有家了,就不会让他们牵挂了,唯有这点,他俩不谋而合、高度统一。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婚姻的失败,早就给了王超阴影,让王超对组建一个新家有了心理障碍。
母亲还好,父亲对王超还多了一个希望,那就是生怕三代单传的王超断了王家的香火,所以希望王超早点结婚生子,否则死不瞑目。
但王超不想结,除了父母因素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对辛艺的情结。
说实在的,每次从外出差回来他在街上溜达时,都想像当兵退伍第一天那样?能偶遇一下辛艺,看她现在长成什么样了?但他又不敢见到她。宜乡一个小地方,他要找她也不是一件难事?但这,他更不敢。
因为他怕搅乱辛艺平静的生活,因为她觉得辛艺一定在过着幸福的生活。
现在遇到黄中英了,黄中英给了他一个新的世界。正因为这样,他好像感到回宜乡失去了一些意义?辛艺已不可能是他的了,那么他感情的重心就应该放在广州了?
但令王超忧伤的是,他日渐爱慕的黄中英,却不能给他健康的感情生活;能给王超的,只能是暗度陈仓、不能见阳光的隐晦生活。
所以春节的到来,他并不能像别的情侣一样,能和她一起在广州去像叶春瑞那样的亲朋好友家拜年,去看他从没有看过的广州迎春花展。
王超只能像往年一样,提着行李回宜乡、回宜乡的家。
广州火车站,在王超的印象中,一年四季都是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没有清冷的时候。到了春节,更是奇观。
一票难求是肯定的,需要各显神通。
作为推销员来说,在火车站附近有几个倒卖火车票的“黄牛朋友”是肯定是有的,也是必需的。
但王超和陈萍今年不需要“黄牛朋友”了。
从宜乡发来一台送装载机的车到了珠江一斗福公司,卸了货后,该车到了广州天平架停车场装了回头货后就要返回宜乡。
这台装载机是一台“倒机”,是陈萍和王超与欧锦钿合作的第一台。
而货车司机也不是别人,就是当年在桥头上调戏王可音,后来不打不相识认识的瘦高个陈兆兴。
陈兆兴半年前从客运站就辞职了,买了台货车专给宜工厂运送装载机。
对货车司机来说,除了要和厂销售科管发运的人搞好关系外,各地的推销员也是得罪不起的主。
因为货到目的地首先是要收到运费,你和推销员搞好了关系,他会关照你,否则,你慢慢等吧。
这里面很微妙,就看你做人的胃口和分寸。
陈兆兴买货车送装载机,就是看到了王超和陈萍坐镇广东才起的念头。
他觉得有他俩在,会得到很多关照。
这是第一次送货到广州,一卸完货后就立马打电话给了王超,问他和陈萍坐不坐他的车回宜乡?
王超放下陈兆兴电话,就对正面对着几箱烟花发愁的陈萍说:“别愁了,陈兆兴开车送装载机来了,他说可以把我们俩带回去了。”
陈萍一听:“那就好,我真愁这几箱烟花带不回去呢?我都答应陈龙陈凤买了很多烟花给他们。”
“又吹你,这烟花是你买的?”王超奚落道。
其实这烟花是一家江西在广州的外贸公司朋友送的。
江西西部盛产烟花,每年都有出口生意通过外贸公司这个平台出口。有一些厂家会把最好或最新的烟花品种作为样品送来试放,一箱试几个,试着试着就剩了很多。
由于烟花这东西是危险品,保管不方便,外贸公司的老乡们说给你们回家过年,就丢了几箱给王超和陈萍。
王超不需要,就把他的那份作为顺水人情都给陈萍了。
烟花好拿但火车上不能带,这下好了,陈兆兴成了“及时雨”。
在陈萍东窜西窜给家里买年货时,王超在黄中英沙面的那个家,和她在春节前最后聚了一次。
像往常一样,黄中英还是给了王超一个温馨的两人世界:窗帘紧闭、壁灯昏暗、烛光摇曳……耳边是理查德·克里斯曼轻柔的钢琴曲《致爱丽丝》。
黄中英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风姿迷人地坐在王超对面、深情注视着王超。
桌上有一瓶刚开好了的“人头马”。酒在红酒杯里在烛光的折射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这是一句黄霑写的广告词,此时此刻,会预示着什么事发生呢?
自王超在黄中英那初试云雨后,王超除了想在她身上得到更多的男欢女爱,还有就想和她长相厮守、生儿育女,最后享天伦之乐。
但黄中英没有预示过给王超会有这么一天。
难道今天会好事自然来而不是好事多磨?
黄中英见王超盯着酒杯发愣,就把身子轻移到王超这边,柔声道:“超,你在想什么呢?”
从黄中英身上泛发出来的体香幽幽的进入王超的嗅觉,他不禁贪婪的深吸了一下。
罢罢罢!不想了,在这良辰美景的时候,想什么奈何天?不太读书的王超,忽然想起了陈萍这“酸秀才”曾念过的句子。
没错,今天是分别的日子,也是即将发生好事自然来的日子。活好每一个今天,日积月累,也就是幸福的今生今世。
当黄中英的香唇轻咬王超的耳垂时,王超就伸出双手,把黄中英轻拥入怀,随着曼妙动听的钢琴曲,移至床的那一边……
今晚什么也不说了,今晚什么也不想了,只做爱爱,那管明天是不是洪水滔天,是不是山崩地裂!
第二天上午,王超跟着陈萍先到了一斗福公司。
刘军刚到公司上班就到了春节,欧锦钿怕刘军第一次出远门会想家,就安排他回去过了春节再回来。
但刘军这孩子好懂事,就主动跟欧锦钿讲不回去,他要求留在公司春节值班。
为此欧锦钿特意打电话给陈萍,把刘军好好表扬了一番。
陈萍把这消息告诉了王可音后,王可音说你回宜乡之前去看看他,看看他还需要什么?说这孩子生性内向,你不问他他不会说的。
于是陈萍奉王可音之命,拖着王超来看刘军。
见到刘军,王超发现这孩子短短的几天,有点爱笑了。
刘军见到陈萍和王超来了,赶紧跑到宿舍里拿出两个小袋子来,一个给陈萍,一个给王超。说这是用欧锦钿预发的一个月的工资买的礼品。
王超好奇,打开自己的小袋子一看,是个漂亮的电动小剃须刀。
王超忽然想起他老父亲用的还是刀片的剃须刀,觉得把这个送给他,一定会很高兴。不过,他心里也由此泛出一点内疚来,这么小的孩子都懂,他怎么没想到父亲和母亲呢?
想到这,他对陈萍说:“你去欧锦钿办公室,代我辞个行吧?我现在打个的士去天河,帮爸妈买点东西。等下我们在天平架停车场汇合。”
说完手一扬,钻进一辆的士,绝尘而去。
到了天河的一家大型商场,在熙熙攘攘买年货的人流中,王超拼命的想爸妈喜欢什么?可他搅破脑汁,就是想不出爸妈喜欢什么?他急啊,急得有点想哭!
最后他在男人用品柜,给父亲买了一双羊皮手套;在女人用品柜,给母亲买了一件羊毛围巾。
当售货员把打包好的东西都放在王超的手上时,王超仿佛感到这东西本身就是父母的了,上面已经有了父母的体温?
于是他把这两样东西揣在衣服里面的胸前,他一时感到,他的心好像和父母的心一起通通的跳着……
爸!妈!我想你们了,儿子要回来看你们来了!
王超从来没有过,这种归心似箭的冲动,王超更从来没有想过,他还会想家的感觉?
到了天平架,陈萍和陈兆兴已等候多时。
当王超爬进驾驶室,陈萍惊奇地看到王超这硬汉样的人,眼角还有泪花,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王超不语。
陈萍只好对陈兆兴说:“开车吧,可能是想他那个刚分手的情人,难过流泪了,你不知道吧?他除了会打架,还是个多情种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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