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往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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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画词 更新:2021-08-05 08:27 字数:4299
王府外议论纷纷,王府内鸡飞狗跳。
许知意第一次当娘,有诸多不懂的地方,尽管有奶娘搭把手,但有些事却是替代不了的。
她涨奶涨得厉害,得空就要稍加按摩。
陆廷野自告奋勇,每回见她进屋,便后脚跟来。
至于效果……许知意只能说他挺卖力的。
陆廷野也是新手上路,不过他学什么都很快,才一天的功夫,抱孩子便有那个样了。
有了孩子,对他们两个来说,也是新的体验,新的挑战。
许知意坐月子,和养胎没什么区别,基本上都是吃了睡,睡了吃,黄昏的时候起来活动活动。
胎儿出生在九月,已入了秋,她坐月子结束的时候,已经十月底。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
小家伙长得快,刚出生那会儿,哪怕别人夸得天花乱坠,她看着皱巴巴的那团,很难说好看。
如今长开了,眼睛和鼻子都像陆廷野,只有那张嘴和她有几分相像,生的确实不错。
陆廷野的底子在那里摆着,毕竟至今都是让京城少女可求不可得的男人,哪怕只有有三分像他,相貌也远比寻常人要好上许多的。
许知意有身孕的那段时间,比原先圆润了些,然而生完孩子,便迅速的瘦下来。
窈窕婀娜的身姿,盈盈一握的细腰,还有那叫人看了眼热心热的翘臀。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胸大了许多。
陆廷野得意洋洋的哼笑,“为夫的功劳。”
许知意白他一眼,暗暗警告。
这些日子他没少闹她。
大夫说过要让她好生休养,生产后的小半年不要同房,他记是记着的,但少不了要讨些好处。
亲吻是必须要有的,揉捏也是常有的……
在那种事情上,男人总能想着办法变着花样的折腾。
陆廷野这些日子,单调的很,睡醒上朝,下了朝便回来抱孩子,晚上闹她。
两个人谁都把孩子起名的事情给忘了,还多亏了陆心水提醒。
晚上的时候,陆廷野进得屋来,许知意刚洗过澡,身上还沾染着水汽,他便贴上来。
男人的大掌带着些一触即燃的火气,由轻到重,在她身上揉捏。
许知意克制着娇喘,断断续续的提起这件事,“你倒是起个名字啊?”
男人将她翻过身来,头埋在身前,一阵贪吮,猛地抬头,眼睛漆黑的问,“还有多久?”
许知意被他弄的笑起来,“还早呢,你再忍忍。”
他深吸口气,像是孩子气般的使劲儿把牙磨了又磨,“怎么这么久……”
许知意看着埋在身前的男人,轻轻搂住他的头,抚摸着他长长的墨发,笑道,“你莫要孩子气。”
他低哼了声,舔着牙在她身前作恶般的轻咬了下,才大赦般的道,“亲我下,我还能忍忍。”
“亲哪儿?”她忽然逗他。
陆廷野扑过来,咬着她的唇,“再勾我就把你办了。”
“那你来啊。”她最喜欢和他较劲儿,仗着自己如今的身子情况,又勾又撩,气的他太阳穴突突跳。
陆廷野直直的看着她,半晌哼了声,“你给我等着便是。”
她小手抚在他脸上,故作胆怯的道,“好怕。”
拙劣的演技,换来男人一声淡笑,他倾身上前,慢慢吞吐呼吸。
“就叫谨修吧。”他没来由的突然说出这句话,“字雪舟。”
许知意应下。
陆雪舟很乖,头三个月基本上是吃了睡,睡了吃,只有在饿的时候,才会哭嚎上两嗓子。
不过他倒是像许知意期待的那样,性子显然比陆廷野要好。
但凡是府上的人抱他,他都非常赏脸,别人逗他,也会咯咯的捧场的笑。
他和陆廷野有着一样的眉眼,但却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温柔的,像是春日融化的冰,是冬日挂在枝头的梅。
陆心水爱不释手,整日天没亮就跑来看陆雪舟,夜深了还恋恋不舍的不肯走。
“这么喜欢?”陆廷野嗤了声,“喜欢自己找男人生个去。”
陆心水把白眼翻上天,“没有看得上眼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帮你找。”陆廷野抿唇,说道。
陆心水呵呵一笑,“这样,三哥,你等入了冬,给我整个比武招亲怎么样?”
“不怎么样,滚蛋。”陆廷野低斥她,“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万一这是天定的缘份呢?再者说了,我就喜欢习武的不行吗?”
陆廷野朝青果递了个眼色,人已经往内厅走,青果去挽住她,不小心拉到了她的衣袖,本是很寻常的一个动作,但她立刻反应剧烈的甩开她,紧紧的扣住自己的衣袖,发问道,“你想看什么?”
青果被她这样的反应,吓到了,小心的回答说,“没想…刚才不是故意撩到姑娘衣袖的。”
陆心水咽下口水,闭了闭眼,叹息着说道,“哦,就算你看到了,也不许说出去。”
青果实话实说,“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陆心水点点头,走了出去。
端王府要办满月酒的消息,传出去的当天,京城里面诸多官员,便开始忙碌起来。
这可是端王的嫡子,他们想要求人办事的,得抓住天大的机会,该送礼的时候,绝对不能含糊。
端王府这场满月酒,办的和成亲日一样,轰动天下。
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光是排队就有两条街。
陆廷野权倾朝野,这下众人又知道,那位端王妃,是真正受宠,她生的儿子,也是真的受宠。
这不是人生巅峰是什么?
这不叫人嫉妒,什么叫人嫉妒?
陆雪舟的名号,在他只有三个月大的时候,就响彻整个京城。
满月酒后,没过多久,又到了年关。
许知意感觉,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年又一年,过得越来越快。
以前时间尚是在走,如今都可以用飞驰二字来形容。
陆廷野赶在朝廷没有正式放假前,发行了一批铜板,用作送她的新年礼物。
铜板的样式自然还是和去年一样,只不过侧边上刻印的数字变成了二。
他们成亲的第二年。
陆廷野送给她的那枚,用一根红绳串着,放在个红色锦袋里。
锦袋外面绣着福字。
他今年送的早,还不到守岁日,许知意收下后,和去年的一起放进匣子,锁进柜子里。
大年二十九之后,陆廷野给府上的下人都放了假。
除了家生子,在王府当差的长工和短工,都领了三袋粮食,十斤肉,还有一两银子。
不可谓不丰厚。
陆心水跟许知意说的时候,许知意唇角带着笑,“他心善,向来都是这样。”
哪怕外表看起来残忍邪戾,但内里藏着的那可真心,永远真诚炽热。
陆心水自然也是向着她三哥的,“我当然晓得,我的意思是,三哥若不是看起来那么凶,百姓们兴许会对他有别的看法,哪至于像现在这样,说他残忍的,说他当权的,说他霸道的……不堪入耳。他若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便也算了,明明把持朝政后,做的都是对天下百姓的好事,偏生还不被理解。”
“他不在乎这些。”许知意说,“他知道对得起自己良心。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不必忧心。”
两个女人在一起,聊着聊着,自然聊到了陆心水的终身大事。
“还没有心仪的?”许知意问。
陆心水叹了口气,脸上难得现出几分外露的哀伤,“没有,好像这颗心都不会再动了一样。”
许知意抿了抿唇,“等开春后,我陪你上观音庙一趟吧。我和你三哥去过,还挺灵验的。”
“这种好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嘛。”陆心水笑呵呵的,“不过,最近京城里来了一个算卦先生,据说特别厉害,无论算什么,没有不准的,或许等年后,我可以先找他问问。”
“是吗?”许知意好奇,“还有此等奇人,会不会是江湖骗子?那些夸赞的是托儿之类的?”
“哪有那么多的托儿?”陆心水啧啧了声,“不过就算是托儿,也无所谓,我花银子,他随便说几句漂亮话,哄哄我高兴,银子能买来的高兴,这就足够了,哪还能真信啊,况且……”
她顿了顿,长长的睫毛垂下去。
许知意握住她的手。
陆心水轻轻扯了扯嘴角,那些话始终没说出口。
况且,她经历了那些事,爱过那样的人,又曾被那么伤害过,她还有爱人的能力吗?
“或许,你应该多出去走走。”许知意说道,“出去走走,见识的人多了,机缘也会多。”
“好主意。”陆心水舒出口气,“等年后吧,实在不行,我就游山玩水,听来也不错,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若是我嫁不到最想嫁的那个,不若就随心所欲,尽情做我最想做的事情!”
街道上的打更声,幽幽传来。
紧跟着王府里先后响起了炮竹声。
陆心水站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朝她摆摆手,“小嫂嫂,我回去休息了。”
夜色昏沉,光线昏暗,在某个瞬间,她隐约看到她手腕上的红色疤痕,但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许知意看着她走路的背影,心中蓦然生出不安。
“阿芷!”她叫她的名字。
纤瘦单薄的女子,疑惑的转过身来,不解的道,“小嫂嫂,怎么了?”
许知意嘴唇动了动,“你手腕上……”
陆心水僵了片刻,随后掀起短短的一截衣袖,朝她晃了晃,“你是说这个红绳吗?”
原来只是个红绳。
许知意松了口气,笑着道,“很好看,改天给我也编个吧。”
“好。”陆心水甜甜的笑,眼皮耷拉下来,“真扛不住了,小嫂嫂,我回去睡觉了。”
“阿芷。”她在身后唤她,声音温柔,却带着坚不可摧的力量,“别做傻事。”
陆心水抿了抿唇,到底没回。
许知意回到里屋,陆雪舟不知何时醒来。
他不哭不闹,只睁着和陆廷野极为相像的眼睛,四处看来看去,见着她过来,咯咯的笑了笑。
“饿了么?”许知意走过来,把他抱起。
他生长的快,食量也变大,奶娘都回去过年了,这几天晚上他都是和他们一起睡的。
陆廷野到外面放鞭炮去了,还要去祠堂祭拜磕头,估计得等一会儿才能回来。
许知意解开衣衫,半躺在床上喂奶。
她寻常的时候睡得早,早就养成了习惯,今天是因着过年,才捱到这时候。
甫一沾到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屋子里的熏香缓缓燃着,地龙烧的哪里都暖烘烘的,幼儿在吞吐奶汁,腰间的被子遮不住她的起伏。
陆廷野回来的时候,肩上落了层薄雪,夜深了外头飘起了雪花。
他入得里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娇嫩丰美的女人,侧卧着睡着了,怀中的婴儿也睡得迷糊,嘴巴却还在贪吃。
那白嫩的柔软,有着最优美的形状,即便此刻被挤压,也能回忆起握在大掌中的饱满感觉。
陆廷野喉结微动,沉默着上前,越是靠近,那双眼睛越是漆黑。
在这一刻,他莫名的想到了许多事,以往发生过的种种,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晃。
他想到彼此初次的相识,想到那个大雨瓢泼的夜晚,想到那件藏蓝色的披风……
男人的思绪,其实记不得太多零碎的东西,最后所有的记忆,都混成了交织的喘息,充斥在脑海。
他舔了舔唇,脑海里无数次出现的俏生生的小脸,和眼前的女子无缝重合。
陆廷野坐下来,小家伙不知是不是有所感应的,滚到了他腿边,他并没理会。
他只是微微倾身,捏住了沉睡中的女人的下巴。
微凉的触碰,让许知意感到不适。
她试图摆脱,那只钳制着下巴的手,试了几次都无果,渐渐的,人便醒过来。
眼前朦胧的阴影,由模糊变得清晰。
男人懒散的坐着,姿态非常随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开口,“聊聊?”
在这一刻,那些飞逝溜走的时间,疯狂倒退。
许知意仿佛看到了那晚,那个在屋檐下拦住她,眼睛里满是她的男子,那是所有故事的开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