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戒指。”王磊沉吟一下，吩咐道：“雷蒙德，你查一下最近的失踪人员的名单。”
  “特别是最近两三天的，他既然戴着结婚戒指，他的家人在他失踪之后一定会报警的。”考尔曼把王磊的意思补充完整。
  胖子就是这样，很多时候说话不完整，理解能力稍微差一点的会莫名其妙，考尔曼习惯自己脑补，现在是担心雷蒙德没明白才多说了一句。
  凶手是4天前开始杀的第一个人，也即是说他是那个时候进入意思解离状态，离开家流浪在外。家人如果报警，最大可能性是这一两天。
  这个很好查，“911”接警中心有完整的记录，雷蒙德派了个人过去，很快就拿了回来，里面有一份记录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达斯汀?克莱尔，32岁，洛杉矶人。3天前，妻子露西报警，说丈夫失踪已超过24小时。这是最近5天之内唯一一个失踪的年龄大体相符的男人。
  接下来好办多了，为了稳妥起见，茱莉和雷蒙德被安排前往达斯汀家里去把露西接到警局来，其他几个人留在警局继续研究达斯汀的藏身之处，王磊走到休息室外面的窗口，准备抽上一支烟。
  琳娜透过休息室的玻璃看见了王磊，趁着几个人不注意，一溜烟跑出来，站在胖子面前，把手里的小熊高高举起，踮着脚尖递到王磊面前。
  “送给你。”琳娜一脸期盼的盯着王磊，有些紧张和不安。
  王磊蹲下来，把小熊塞回琳娜怀里，笑容很憨厚。他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很脏了：“没事的，耐心等一会儿，等手续办好我们一起回家，回家去等你爸爸妈妈，好吗？”
  跟着出来，站在琳娜身后的王水儿神情很冷漠，亚戈讪讪的陪同在一起，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敢，估计之前没少被王水儿打击。
  对这种现象，王磊装作没看见。和琳娜聊了几句，儿童福利机构的那两人也找了过来，他们和警局的协调不是分歧作用，他们也通知了自己的律师。
  没和儿童福利机构的人闲聊，王磊知道这不是自己擅长的，反正自己这边会有律师出面，到时候就看大家谁厉害一些吧。
  继续装作看不见王水儿的表情，嘱咐她看守好琳娜，考尔曼也过来鼓励了亚戈几句，这时，茱莉陪着两女一男走了进来，雷蒙德紧随其后。
  陪同露西一起来到警局的还有一对夫妻，妻子叫艾米，是露西的好朋友。丈夫彼得，和达斯汀是海军陆战队同一个小分队的队友。
  在达斯汀家里，茱莉和雷蒙德一听到彼得的身份，立即就知道这一趟来对了地方，达斯汀一定就是大家正在寻找的未知人物。
  露西很惶恐，他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不仅没找到自己的丈夫，还让自己也来警局，说是需要了解一些达斯汀的情况。
  “彼得，你好，我叫考尔曼，我需要和你单独谈谈。”考尔曼拿出自己的证件给彼得看了看，手指向一旁的雷蒙德的办公室。
  分工合作嘛，茱莉和杨倩也把露西和艾米分开，这样多方了解到的情况汇总出来才有高度的真实性。
  为了让露西和艾米能够安心回答问题，雷蒙德也不得不出面解释，这是警方需要她们的帮助，至于原因接下来一定会告诉她们。
  坐在单独一个房间，露西不停的追问着：“我丈夫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茱莉看了一眼站在屋角两手环抱的王磊，王磊轻微的点了一下头。茱莉拿出一份资料推给露西：“这几天，市里每天都有人被杀，我们怀疑与达斯汀有关。露西，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吗？”
  露西大吃一惊，连声惊呼：“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和达斯汀有关呢。”对于面前的几个死者的资料，她不敢去看。
  一只手坚定的把资料推到露西的眼皮下面，茱莉轻声劝说着：“露西，死去的每个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现在，我们只是希望能够在你的帮助下尽快找到达斯汀，对这件事做一个结论。”
  脸上有些痛苦，露西小声的抽泣，她接过茱莉递来的一张纸巾，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4天前的早上，达斯汀开车出去上班，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很担心，就报了警。但是，达斯汀不会杀人的。”
  原来，达斯汀入伍以后参加了海湾战争，然后一直被派驻伊拉克。自从去年退役回来之后，经常晚上被噩梦惊醒，浑身大汗淋淋，搞得露西不得不和他分开房间睡觉。
  才回来那会儿达斯汀也出现过失踪的情况，但都没有超过24小时，很多时候是彼得找遍一条街区的酒吧就会在其中某一家的后门口找到他，不过那个时候达斯汀一般都是酩酊大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达斯汀对家人和朋友都很好，与邻居的关系也不错。这种创伤后应激障碍露西听说过，她还督促达斯汀去和心理医生谈过几次话，然后达斯汀的状况改善了很多，也很长时间没有上演失踪戏码了。
  4天前的早上，达斯汀和往常一样吻别妻子，开着自己的福特去上班，中午，接到达斯汀办公室打来的电话，露西才知道丈夫再一次失踪。
  当时露西还不是很担心，以为达斯汀是想要散散心。作为一个妻子，露西非常体贴和理解丈夫的难处，这不是他的过错，是这个国家留下给他的伤痛。
  通知了彼得，露西安静的在家里等候消息，艾米也过来陪着她。到晚上，疲惫的彼得敲开门，面对两位女人的期盼，他摇着头：“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没有找到达斯汀，不知他跑哪里去了。”
  惊吓和担忧之中，3个人商议了一会儿，露西才选择的报警。然后，等了几天，在大家都越来越慌乱的时候，茱莉和雷蒙德登门了。
  给她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留下露西自己休息，茱莉和王磊出去看了看杨倩那边的情况。
  应该说达斯汀的情况艾米也了解，她说的和露西自己说的大致上是差不多的。那么，剩下的就是达斯汀最亲近的一个人，彼得。
  “彼得也许比两个女人知道的都多。”王磊告诉茱莉和杨倩，三个人站在玻璃墙这边听着考尔曼、雷蒙德询问彼得。
  王磊敲了敲玻璃，雷蒙德走出来，询问的目光看着王磊。他们里面的进展很不顺利，彼得只是说了一些很基础的情况，关于达斯汀更进一步的事情是一个字也不愿意吐露。
  雷蒙德问得急了，彼得就不屑的看他一眼，根本不予理睬。彼得的做法其实很给警方面子了，当然，他也是关心他的朋友，否则他可以选择不来警局，也没有义务回答雷蒙德的任何问题。
  “茱莉那边拿到了达斯汀每天上班的路线图，雷蒙德，你立即安排人手沿路查找，这几天的案子，没有人说过凶手开着车。”王磊的估计是达斯汀是在开车上班的途中遇见什么事情，出现了意识解离，那么，他的车应该还在那个位置。
  更有可能的，按照战场的习惯以及ptsd的病例研究，达斯汀应该会以自己的车辆停放位置为圆形进行活动。
  找到车之后，找起人来就要迅速得多。
  王磊接着又说了一句：“前3天的3名死者都是在晚上被杀的，今天这一名是上午被杀害的。所以，我认为，达斯汀的意识解离越来越严重。”
  ptsd到最后，病人会转变成一个冷酷无情、只懂得杀人的机械，不再会有任何情感，对老人、小孩一样会痛下杀手。
  雷蒙德吓了一大跳，这还得了，到时候洛杉矶街区岂不是变成“绞肉机”。不敢再停留，雷蒙德匆匆跑去安排人手，并开始寻求警局其他部门、特别是巡警的支持。
  在王磊的要求下，雷蒙德在给巡警的通告里特别加上一段警告：“嫌疑人是退役军人，精通近身搏斗，精通各种枪械，一旦发现嫌疑人踪迹，禁止与他正面接触，立即通知凶杀科。”
  看着雷蒙德安排下去，王磊转回到彼得所在的询问室，他打算亲自和彼得谈谈。王磊有预感，彼得掌握的才是警方最需要的信息。
  路过外面的休息室，王磊朝琳娜挥挥手，小女孩咧嘴就笑。她的左右是儿童福利机构和王水儿、亚戈，双方针锋相对。
  彼得抬头看了看这个推门进来的胖子，不再注意。他一边应付着面前的fbi，一边焦急的在想着到哪里去把自己的朋友找回来。
  “你知道达斯汀杀了人，也知道我们说的都是真实的，对吧，彼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思想，彼得担心的不外是达斯汀被逮捕之后需要承担的多项一级谋杀罪名。
  考尔曼恍然，怪不得自己和雷蒙德说得口干舌燥，彼得一直避重就轻，什么都不愿意说，病因在这里。
  “我可以确定，达斯汀不会被以4项一级谋杀罪名被起诉，他最大的可能性是入院治疗，这也是必须的，彼得，你应该分得清这里面的区别和必要性。”考尔曼以自己fbi洛杉矶分部主管的身份做出了这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