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嫣有点不可置信：“哪里正常？”
  这会没人往这边看了，时柠坐直了身子，把刚刚用来挡着脸的书合起来，拿在手里，放回了原处。
  她轻声咳了下：“毕竟我长得那么好看，说话好听又有趣。”
  “还那么善解人意多才多艺才华横溢，谁看了不心动不喜欢不迷茫？”时柠语速轻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
  把自己夸了个八百遍之后。
  末了，时柠又扯回原话题：“他下手不是很正常？”
  话说完。
  时柠转过脸，看向一旁的江知衍。
  少年懒散靠在座位上，冷白修长的指骨节间抵着笔杆，指尖随意搭在桌面上，有些漫不经心。
  从刚开始到现在，视线一直在时柠身上。
  两人目光对上了两三秒。
  读懂时柠什么意思之后。
  江知衍的眼眸轻上挑了下，漆黑的眸子阳光折射出浅淡好看的琥珀色，满是温柔色泽。
  他微微颔首，轻声“啊”了下，赞同她的说法：“确实。”
  “是很好看，也很多才多艺。”他音调平而淡。
  “我高攀了。”
  李如嫣：“？”
  李如嫣冷笑了一声：“呵呵。”
  神经病。
  有对象了不起是吧，就连说话底气都足了。
  还一唱一和。
  烦人。
  苏笑乐全程都没说话，安静地听着他们交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一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事情的走向：“啥？”
  “不是，你们这就在一起了？”
  见时柠点头，苏笑乐更不可思议了：“不是，为啥啊。”
  “我以前是真的一点没看出来，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这是不是太离谱了，你们不会是合起伙来蒙我的吧？”
  苏笑乐沉默，认真思考了一下整件事情，又结合了李如嫣的反应，突然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怕我不信？还找李如嫣来客串一下群演反应？”
  闻言。
  “哦。”
  江知衍抬了下眉，淡声反问：“我很闲？”
  最后，李如嫣用了五分钟的时间，给苏笑乐说清了一切，才让他相信。
  临近早自习下课时间。
  时柠干脆连看书装模作样都不想了，拿出手机放在李如嫣桌上玩着，刷着几个常用的软件。
  时不时抬头附和两句。
  苏笑乐看了眼江知衍，想起这人平常那股拽的不行，生人勿近的样子，还是觉得离谱。
  苏笑乐叹了口气，有些惆怅：“你这种性子都能有女朋友，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女朋友？”
  “我不会这辈子都没人要吧？”他喃喃自语。
  闻言，时柠忽而抬头：“不会的。”
  “总会有人要的。”
  苏笑乐愣了下：“啊？谁要？”
  就在苏笑乐以为，时柠要给他介绍的时候。
  下一刻。
  时柠本来是有想安慰他的。
  但是一听苏笑乐追问，她也答不上来，想了半天，话到嘴边就变了。
  时柠沉思了片刻，认真开口：“嗯，阎王。”
  苏笑乐：“……”
  苏笑乐：“？”
  啊？
  -
  下午放学，江知衍要去学校附近的小区做家教。
  从校门出来后，走到了路口拐角处，时柠从江知衍手里接过自己的书包，跟李如嫣一起回了家。
  虽说两人家不在一处，但顺路。
  一路无言。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李如嫣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声了：“这事你妈知道吗？”
  时柠侧过头：“什么事。”
  李如嫣语气有点复杂，尽量委婉提一下：“就，你跟江知衍的事……”
  闻言，时柠了然：“我没说。”
  李如嫣沉默片刻。
  “我觉得你还是侧面问问比较好吧，毕竟……”毕竟江知衍那么喜欢你，一在一起肯定是想往长久了走的，到时候要真是因为不同意分了，长痛不如短痛。
  从未拥有过，也比得到了再失去要好。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
  时柠听懂了画外音，眨了眨眼：“不会吧，我妈挺喜欢他的啊。”
  见她不信，时柠又跟李如嫣扯了一大堆例子，比如徐舒雅对江知衍比对她都好，等等各种小事。
  李如嫣似懂非懂：“……这样吗。”
  话既然说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就没再多提起。
  至少她提醒过了。
  跟李如嫣分别以后，时柠一路到了家。
  她背着书包，刚想上楼写作业，忽而想到了李如嫣路上说的话。
  想了想，时柠居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时柠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去了厨房，打算侧面敲击一下。
  她探过去：“妈妈。”
  “我想问你个事。”
  见徐舒雅点头，时柠清了清嗓子：“就是，我同学有个谈恋爱了。”
  “谈恋爱的对象是跟她邻居家的男孩子，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徐舒雅折菜的动作一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时柠急忙补了句：“首先声明，我觉得早恋这件事不好，我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想法的意思。”
  “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徐舒雅慢慢悠悠，收回视线：“别人家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想多说。”
  “但是你不行。”她接着说。
  “这个年纪谈什么恋爱？好好读书才是最重要的。”
  时柠一急，下意识开口：“那如果是江——”
  徐舒雅愣了愣：“江什么？”
  完了。
  说话说快了。
  时柠故作淡定，眨了眨眼：“没什么，我去写作业了。”
  时柠以为只是因为她年纪小。
  毕竟昨天才过完十八岁生日，徐舒雅不同意很正常。
  只要再等等，等她年纪大一点。
  先瞒过这段时间，以后徐舒雅一定会同意的。
  被那么果断拒绝，并且再三交代的感觉并不好受。
  时柠回到卧室后，没什么心情写作业，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翻着，想静静心。
  就这样翻了四五页后，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相反还被翻书声搞得更烦了。
  时柠伸手，拿过了一旁的手机，按亮屏幕，扫了眼。
  时间才过了两分钟。
  她指尖点着纸面，单手解开锁屏，盯着江知衍的微信聊天框看了一会。
  就突然，很想找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