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是个女人，声音娇娇柔柔的。慧慧先愣了一下，“你是……？”
  “XX路咖啡厅，我是魏时移的妹妹。”
  妹妹？她跟着魏时移几个月，似乎还没有听他说起过这个妹妹，不过也对，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讲家人的事情？
  “好的。”
  和惠姨告了别，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向魏时移妹妹说的咖啡厅。
  外面天气很好，司机师傅半开着车窗，微风就从窗外拂进来，吹乱了慧慧额前的发丝，她伸手将发丝别在耳后。
  司机忍不住看一眼车后的慧慧。
  S市的人大部分都知道樊楼是什么地方，而慧慧从那个里面出来，不难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慧慧感受到了目光，回看过去，那人又迅速收回眼神，他看的是前视镜，即便慧慧说，他也不会承认。慧慧也不想多嘴，向车门移动了一点，然后靠着车床窗看外面快速移动的风景。
  她不知道一会儿可能会遇到怎样的事情，但如果只是妹妹的话，应该没什么吧？
  下了车，她走进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一看知道消费不低，前面还有专人拉小提琴。
  她往座位处看了一眼，很快看见个身着淡黄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她卷了一头气质波浪，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饰品，整个人看起来简洁大方，最重要的是她有四分像魏时移。
  除了她，不会是别人。
  慧慧挪动脚步朝那个女孩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女孩诧异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眯着眼：“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慧慧笑了笑，“大概是在你哥哥那里。”
  女孩瞬间被拉回现实，“你就是慧慧？”
  慧慧点点头，侍者很快过来，询问慧慧要喝什么，慧慧有点咖啡因过敏，所以很少喝咖啡，“有柑橘汁吗？”
  侍者为难了一下道：“柑橘汁没有，橙汁有。”
  “那就橙汁吧。”
  “你好，我叫魏时瑶。”
  “你好。”
  魏时瑶放下手机，没有多话，从包中掏出一张卡放在桌上，然后挪到慧慧的眼前。
  慧慧挑了挑眉，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情节吧？
  “这里是十万，离开我哥。”
  “……”慧慧很想说这种老掉牙的桥段，电视上早八百年不演了，这零零后的小姑娘咋这么土呢。
  魏时瑶看慧慧那纠结的神情，又面无表情从包中掏出一张，“再加十万。”
  此时慧慧真的没忍住，嘴角抽了抽。
  魏时瑶皱眉，她都打听好行情了，慧慧这种的二十万绰绰有余，这是她这个月全部的零花钱了！再不行只能去花呗借了。
  她正犹豫要不要现场开个借X、京X白条再借点钱的时候，慧慧颤颤巍巍地将手放在两张卡上，然后收起放进包里。
  魏时瑶轻轻呼出一口气，听得对方道：“好。”
  她给了慧慧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然后拿起手机和手提包，踩着高跟离开了咖啡厅。
  此时，慧慧的橙汁刚上桌。
  她端起橙汁轻轻抿了一口，酸涩甘甜的味道立刻侵袭了她的味蕾。
  几个月的相处，不得不说魏时移已经将当初那个樊楼的慧慧打造成了十分之一的淑女，人如果没过过这种日子，还能忍受从前种种，一旦有过，就很难回头了。
  慧慧拿出手机看了看电子银行里自己的存款，再加上刚刚魏时瑶给的二十万，光说这几个月就足足赚了六十万。
  要么不开张，开张吃叁年。
  回到魏时移的住所，她放下包，阿姨早就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等她回来。
  说了少做一点的，阿姨还是做得蛮多，“阿姨，吃不完了要。”
  阿姨笑笑道：“吃不完就放冰箱了，还能吃的明天吃，吃不了的明天我就带出去给外面的小流浪猫吃。”
  慧慧点点头，然后“埋头苦吃”。
  晚上魏时移回来的时候，慧慧还没有睡，她卧在床头，手上拿着一本《面纱》，正读到上面一句话。
  “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力、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魏时移洗了个澡，穿着一身藏青色睡衣躺在慧慧的旁边，慧慧立刻闻到一股好闻的肥皂水味道。
  他环着慧慧的肩膀，“在看什么？”
  “在看小说。”
  “讲了什么？”
  “讲了一个女人为了摆脱家庭，嫁给了一个不爱的人，然后出轨的事情。”
  魏时移问：“她为什么出轨？”
  “因为她觉得她丈夫很无聊，而她出轨的那个男人很会讲情话，是个花花公子。”
  他沉吟，“如果是你，你选谁？”
  慧慧想了一会儿道：“不知道，虽然那个人是花花公子，可是女主角还是爱他。”
  大概是因为她丈夫身上所有的美好品质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只是那些浪漫和情话。
  爱上男主角的是观众，不是女主。
  “今天去哪里了？”魏时移话锋一转。
  慧慧将书合上，放在床头，然后看着一脸疲态的魏时移，“你妹妹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你。”
  魏时移挑眉，“你收了？”
  慧慧点头，“她给了二十万。”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那意味着今天还能来个分手炮？”
  慧慧：“……”
  她撇头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可以的话。”
  魏时移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扑了上去。
  事后，魏时移好像采阴补阳了一般，整个人神采奕奕，慧慧好像被吸取了精气，整个人都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明天给我把卡还回去。”
  慧慧闻言，拼死睁开双眼看向这个禽兽，分手炮把人折腾成这样，还不给钱，有没有人性？
  道德在哪里，王法在哪里？银行卡又在哪里？
  然而第二天，慧慧还是欢欣鼓舞地约了魏时瑶。
  魏时瑶到的时候，慧慧的橙汁也到了。
  她咬着吸管喝了一口，然后将两张卡还给她，魏时瑶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
  慧慧轻咳两声：“你哥给了我两百万。”
  慧慧说出口的瞬间，她感觉到魏时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抱歉道：“对不起，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魏小姐，您的黑咖啡。”侍者将咖啡端给她。
  慧慧也站起身，“我先走了。”
  和那两百万比起来，此时魏时瑶这两张加起来才二十万的卡就好像两个大嘴巴，狠狠地甩在她脸上，她气呼呼地瞪着慧慧的背影，想要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将她的后背盯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