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渣爹争天下 第105节
作者:
则美 更新:2022-07-27 22:57 字数:6191
可如今都没有兴趣来装这个忠臣了,她也没必要在其中掺和。而且京城的城墙太过高大,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那个地方,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要是有人在秋叶小姐身边,该给她出主意:这个时候该撤了,撤了之后等到实力强劲了再去碰京城。”
石磨想了想,把目前京城周围的态势跟东渠先生讲了出来。
“通源在守城,攻城的一方有东平兰封,舒川和旭州,还有宁山,不过宁山就住在平阳的大营里。”
东渠先生想了想:“兰封随时可以撤走,东平志不在此,怕是想着跑路呢。这两家摇旗呐喊还可以,如果真的真刀真枪干起来是出不上什么力,说不定还会一走了之。麻烦的是舒川和旭州。”
说到这里东渠先生问石磨:“这两个地方安营扎寨,是不是夹着平阳的大营?”
石磨对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我出去问一下。”
等到石磨出去了,巫马富贵就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先生,您说是不是他们两家想要对秋叶下手?”
东渠先生有些不确定:“不好说,反正从事情里面透露出一种诡异来。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向往边塞。毕竟年轻的时候读书觉得很多边塞诗词雄浑豪迈,心中仰慕也想去体会一下。曾经去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的腿还好,虽然没有把北方三郡走过来一遍,但是也在那里住了两年。”
说着他艰难地从轮椅上站起来,巫马富贵赶快扶着他在庭院里面散步。
东渠先生就跟巫马富贵说:“其实北方三郡关系并不好,但是一旦有事,这三家绝对会靠在一起,没有第2种选择。这就跟几十年后,无论是您还是秋叶小姐都不在了,留下的后人彼此不对付,但是一旦牵扯到某种利益,还是选择相信血脉,会毫不犹豫的联手。若是小事儿,他们自家决定自家的事,若是关系到三家的利益必定是同进退的。”
可眼下就是同进退啊!
巫马富贵就觉得秋叶危险了,“看来这三家要对着秋叶下套了,据我所知北边的骑兵非常厉害。”
确实很厉害,这些都是在实战中得到反复锤炼的精兵。
若论单兵素质而言,怕是平阳郡的人比不上北方三郡。
巫马富贵就喃喃的说:“这丫头一直以来顺风顺水,没有经历过大波折,怕是这一下要栽一个跟头了。”
说完立即问东渠先生:“这三家既然是有备而来,那傻丫头到现在恐怕还没有察觉到。您说这傻丫头是伤筋动骨还是被人家一口吞了?”
东渠先生也不知道,因为事情没有到最后谁都不好说,有些人能够绝地反击,有些人能够逆风翻盘,也有些人在绝对实力面前一蹶不振。这都不好说呀!
第150章 倒塌 六
到了晚上秋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秋叶秉承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念头, 总觉得这三家出现在这里比较违和,虽然人家说的比较情真意切。把他们生活窘迫甚至悲惨的事实全部展示在了自己面前,可实际上如果和皇家真的有仇, 算完账之后赶快回去呗。哪怕他从京城里带走了不少值钱的东西秋叶也认了,但为什么不走呢?
不走的原因是不是还是想要留下来争霸天下?
秋叶睡不着,在帐篷里面走来走去。她帐篷里放着的屏风是一幅地图。秋叶回头从桌子上拿了灯台端着到了屏风前面,仔细的看了看,手指在地图上点了一会儿。
“来人, ”秋叶端着灯开到了帐篷口, 外边的侍卫赶快跑了过来。秋叶吩咐这些侍卫:“把所有的将军都叫到我这边来,动作要快。”
不到一刻钟, 所有人披挂整齐的来到了秋叶的大帐。
“赶快回去, 现在咱们撤。撤回平阳郡,如今黑天半夜,你们在撤之前一定要吩咐下面的人注意别被北方三郡偷袭了。”没有神夜行军的训练, 秋叶只希望这一些人吃得饱穿得好没有夜盲症,要不然晚上撤退什么都看不见, 总有一些麻烦。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 但是并没有发出什么疑问, 秋叶刚才已经想好了安排哪一个部分打头哪个部分断后,她这个时候只恐怕退不回去,为了不给其他人压力,按耐着自己这股火烧火燎的心情。
各处细节在帐篷里面敲定之后也就过了半个时辰, 随后这些人纷纷退了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回去把大军叫醒了之后, 用了半个时辰列队, 帐篷扔在这里根本没有带走, 只把武器和粮草带在身上,五万大军带着马匹悄无声息的退走了。
但是这次大军是骑兵和布军掺杂着走,骑兵的速度非常快,步兵的速度就慢的不像话。走了一夜,眼看着要走回平阳郡了,却被北方三郡发现。北方三郡全部是骑兵,速度极快的追了上来。
张甲还在后面大喊着:“巫马大人何必远走,快停下,我们没有什么恶意,不如一起商量商量。”
秋叶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了,假如说是其他两位郡守出面说这话倒显得名正言顺,但是他作为叛军首领,在京城盘踞了那么长时间,按道理来说,京城距离自己的大营还有20里地呢,他是怎么发现自己弃了大营的?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这个时候出来说这样的话,秋叶是绝对不会相信对方没有什么恶意的,她立即下令殿后的大军改前军,直接回头迎敌。
好在这个地方正好在山区,断后的人马迅速抢占了有利地形。因为在山区,大队的骑兵没办法展开,只要在这个地方守好,凭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对方很难快速的追上大队人马。
瞬间双方在最初狭窄的山谷里有了一场遭遇战。凭借着有利地形,秋叶这一边没有吃亏,对方好几轮冲锋都失败而归。到了中午左右,对方的后续人马已经赶到,一直不能往前冲的骑兵退了下去,他们的骑兵改步兵开始向着山峰冲了上来。
虽然是骑兵改步兵,但是战斗力仍然不容小觑,秋叶发现对方人数越来越多,自己这边保持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就在这个时候秋叶当机立断,放弃了这一处山谷,带着人骑马迅速撤离了这里。敌军紧追不舍,到了半下午的时候,秋叶已经进入了平阳郡,但是敌军仍然紧追不舍。
好在平阳郡这里已经是秋叶的势力范围了,秋叶能看到大量的援兵向自己这边靠拢,而敌军也知道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像潮水一般的退了出去。
秋叶一路奔袭,根本来不及休息,忍着困意把手下的文武叫到自己面前商量对策。
她不知道的是从此刻开始,天下进入混战状态。
当北方三郡追击秋叶的时候,兰封和东平迅速退走,因为早有准备,他们退的速度极其的快。路上也是扔掉了很多不必要的东西,专心逃命,根本不在乎扔掉的东西价值有多么高昂。
可北方三郡经过协商,知道平阳郡不好惹,短时间未必能拿得下来。而周围的兰封和归德属于有钱但是力量小的软柿子,准备先打这两块地方。
也在这一天,鹿州郡守的尸体被带回到鹿州郡,鹿州在被围攻的时候迎来了老郡守的尸体,整个郡的官员痛哭声连成一片,并且迅速推举新的郡守抵御外敌。
庆阳庆安两处也不安宁,这两个地方其实有着历史矛盾。当时因为朝廷的存在不提,现在朝廷没了又被重新翻了起来。
庆阳的境内有一片大湖,有一年下大雨,因为地势,整个西边的雨水都往这个湖泊里流,导致湖泊水位上升蔓延出来,淹没了大量的良田。当地的人没办法耕种只好远走他乡,可是第二年水位下降,旁边庆安的人看到那里有大片的良田没有耕种,就搬到了这里。
于是,这是庆阳的地,生活着庆安的人,该如何收皇粮就成了一个大事儿。两地的官员是日夜不停的打嘴巴官司,最后这事弄到朝廷里面。朝廷各部官员也各有支持,到最后还是当时的宰相出面,规定一家收一年两家轮流着收。这算是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到现在,当年没有彻底判清的事儿必须拿出来再说道说道。
像其他地方,源水回去的时候被安丰偷袭,石城的官员在北方挑拨离间围攻鹿州......这都不算是什么大事,总之北方大地有好几处地方已经燃起了战火。
这个春天各方争战不休,对于秋叶来说还算是有个好消息,那就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宁山。
宁山这个地方不大,如果富有天下可能会看不上这一片地方,但是秋叶现在的力量还非常弱小,在没有占到绝对优势之前,秋叶对于宁山的投降持欢迎态度。
于是秋叶特意从前线来到到了山阴郡。打算在山阴郡休整两天之后到宁山去一趟。
平阳郡的金山老主管随行,林荣特意亲自来接,秋叶带着他们两个在马车上就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他们北方三郡为什么来凑这个热闹,我听说北面每年都有征战。难道他们不担心他们前脚离开后脚就被人家攻占了他们三郡?”
金山老主管也想不明白,但是林荣从军事的角度考虑,觉得他们南下完全没问题。
“他们每年征战不假,但是这个征战只限于秋季。北方的冬季来的比较早,假如是大冬天,北方的蛮子是不会越过茫茫大草原来到北方三军郡劫的,因为在路上就能把人给冻死。只要能把秋季那一波应付过去就行,而且北方全民皆兵。
因为常年征战,他们早就有了自己的作战经验。再加上最近几年北方蛮子各部落争战,凑不出大量的兵马南下。光是他们北方的那些男女老少就能应付,抽调不到10万的兵力南下对于北方来说没什么大影响。”
这么说让秋叶豁然开朗,毕竟在秋叶记忆当中,汉朝之所以和匈奴打了上百年,那是因为匈奴出现了一个政权。松散如一盘散沙一样的各部落,若是没办法凝聚在一起,是不会对南方的农耕文明产生任何冲击的,一旦凝聚在一起,就需要农耕文明全民紧绷着神经应对着来自北方游牧文明的攻击。
如今北方如同散沙,自然不用南方时时刻刻警惕,这也就是为什么上百年来朝廷不对北方三军大量调拨粮饷的主要原因。
这个疑问去了之后,秋叶不得不面对着北方三郡有可能会长期在这里捣乱的现实。
“可惜了,他们占据了京城,想要把他们驱赶回北方有些难呢。”
林荣不觉得这是难事。
“是个人就有软肋,有软肋就有办法解决。更何况他们是三家联合又不是铁板一块。只要咱们这个时候守好平阳郡就行。不过说起来京城那边的粮草说不定被他们三家消耗的差不多了。他们之所以没有采取大规模的攻击,怕是想等着咱们的麦子成熟呢,等到收获的时候,再雷霆一击想要把咱们的粮草据为己有。”
也就是说如今还不是他们攻击的时候,秋叶听到林荣这么说,瞬间生出一种紧张感。
连金山老主管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凝重了起来。马车里三个人都不说话,随着晃晃悠悠的马车到达了目的地,外边的侍卫请他们下来。
秋叶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虽然已经到了二月底,但是江北还是有些冷,秋叶穿着披风被人扶着手从马车上跳下来,举目四望,只见远处一望无际全是农田。农田里三三两两散落着不少人,还有不少农户推着小推车或者拉着架子车,把一车车的农家肥运送到了田地里。
平阳郡的麦子已经开始要出穗了,这里的麦子才一寸多高。这是春季播种下去的,到了秋季才能收获。
秋叶弯下腰从地里面抓了一把土,在手心里揉开,随后扔在了地上。
有同样动作的还有不少官员秋,叶对旁边的金山老主管说:“这里的土有些硬。”
土地板结,这是前年一场大水导致的。接下来就有可能因为土地板结产生一片盐碱地,哪怕没有严重到成为盐碱地的地步。也会因为土壤原因植物的根系不发达,特别是小麦,因为小麦根系不发达,一场风雨吹过来会成片地卧倒,从而达到欠收甚至绝收的后果。想要改善这里的土地是需要下大功夫的。
金山老主管比秋叶的年纪更大,种粮食的经验更多,忍不住有些叹息,抬头看了看这一大片土地,他脸上的表情始终凝重。
一群人接着往前走,老主管就跟秋叶说:“自古以来,山阴,平阳,泰阳这三个地方都是粮仓。三地熟则天下足。这也是为什么山阴遭灾了之后,天下震动,那么多流民开始背井离乡。虽然目前这两处都被咱们拿在了手里,平阳那里尚且不能支撑咱们,山阴郡这几年之内也未必能够提供大量的粮草。叫我说,还是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呀。”
秋叶也知道这个道理,治理天下尤其艰难。以前不觉得,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了。
这也是为什么能够让百姓吃上饱饭的皇帝被称为圣明的君主。因为吃不饱饭才是常态,吃饱饭了才是太平盛世。农业社会尚且吃不饱饭,而发展工业根本是无稽之谈。
秋叶举目四望就觉得自己的力量真的很微小,不足以改变这个世界。从而导致她内心里觉得特别的挫败。
在山阴停留了两天,山阴本地的大户人家几乎家破人亡。在发生水灾之后,一大波大户人家被流民冲击,要么逃到别的地方了,要么被流民杀了。
在流民和朝廷达成协议在此地盘踞下来之后,对当地也没有任何的建设,而是加紧盘剥。所以剩下的那些大户人家也是家破人亡,这也是为什么林荣进入到此地非常容易的原因,这里面几乎到了千里无人的地步。只要击败了流民军就能长驱直入,而本地的人口在各方的呼唤之下回来的十不存一。
秋叶此行的目的地是宁山郡,在山阴做短暂的停留之后,就进入了宁山。
宁山多山,这里已经是丘陵地带了,进入宁山的道路算是比较平缓的,也有规模可观的平坦地方可供耕种。在秋叶看来,这个地方是一处宝地,进可攻退可守。
而且这一处地方除了粮食收的少之外,有一些东西到处生长,那就是草药。这里的草药随处可见,就算秋叶在医学方面没什么见识的人也能认出其中几样,而且还能看到这里到处生长着一种止血草,总的来说这里简直是药草的宝库。
这让秋叶更加确定此地就是一处宝地了。
宁山郡守前些日子就住在大营里面,和秋叶都认识,这次设宴席款待秋叶,顺便接受山阳郡派遣来的官员。宁山郡守不是当地人,在这里也仅仅是被派遣来做官而已,他对均分土地的事儿看的很淡,毕竟他在本地没什么财产。
然而宁山本地的大户人家也来了不少,这里没有经历战火,所以这些人说话的时候就放肆了不少。
“这些土地是我们祖宗挣来的,巫马大人不能不讲理啊。”
“是啊,我们好好的种着田,为什么要收我们的地?没这个道理呀,别说是当朝当代,就算是往前翻一两千年。也没有这不讲理的事儿!”
下面一片符合之声。
还有人吓唬说:“巫马大人,如今朝廷没了,到了群雄逐鹿的时候,道理我们都懂。可是治理地方还是要我们这些人出力,俗话说得好‘皇权不下县,乡绅管四方’。要是我们觉得有些事不讲理,百姓们更觉得事情不好办。我们当地人若是不同意,谁敢进我们本地。”
这些人说的还算委婉一些,有些人说的就是很直白:“我们宁山往北是庆阳,庆阳的大人们都是学富五车出身名门,自然是讲理的,如果巫马大人执意如此也别怪我们投奔庆阳的大人了。”
秋叶冷笑了一声:
如今连朝廷都没了,连个讲王法的地方都没了,你们手里面连个铁片都没有敢跟我如此横!
秋叶对本地的那些大户人家还真的看不上眼,平阳郡的冯家那是手眼通天,当初均县钱家也是有本事的,这些家族是能组织的起大军的顶尖家族,剩下的在秋叶看来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凡是组织不起自己私人武装的,在秋叶看来都是渣渣。从来没有被她放到眼里过。
既然都是渣渣,也没必要给脸。
秋叶就对那个想要去投奔庆阳的人说:“既然这位爷想去庆阳,我是双手赞成的。我想问一下,你是想把全家带过去还是你一个人过去?不管是你们全家过去还是你自己过去,我都乐意送你一程。”
说完之后秋叶拍了两下掌,外边冲进来一队侍卫。
“把这位老爷请下去好好的问一问,看他是一个人走还是全家走,问好了之后请他立即上路。毕竟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务必要让这位老爷走的舒心欢快一点。”
这些侍卫领了命令,直接像是提小鸡一样提着这位老爷的衣领子把人拖了出去,而且也没有捂着他的嘴,这一个人又喊又骂,挣扎着被提了出去。
秋叶微笑的问在场的人:“还有谁愿意去?可以一块做个伴呀。”
现场鸦雀无声。
虽然鸦雀无声,但是没有一个人服气。
秋叶不是光带着侍卫们进来的,还有几万大军跟随着一起来。
面对着下面各方噤若寒蝉,秋叶就笑着跟这一群人讲道理:“刚才不是有很多人说我不讲道理吗?其实我想跟大家掰扯掰扯。看这个道理该从哪个地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