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过关后犹自以为在梦中。
  他本以为自己必然要承受陈慕沙和石榴的两轮雷霆怒火，更担心的是石榴会不会因此病情加重，若是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孰料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老师不但不生气，还高兴的很，认为这是大喜事，少有的好消息。石榴更好，早就知道他跟左羚在一起了，两人彼此间居然有密信来往。
  “你跟左小姐在一起做什么了，她就得到了你，然后就怀上了，什么是得到啊，得到你什么了？”石榴见丫环们都出去了，又小声问况且，刚问完，小脸就涨红起来。
  “这个……你不知道？”
  况且不知道该不该解释，又如何解释。按说他们快要结婚了，什么话都可以说，可是石榴脸皮太薄，就像刚才，他只是亲亲她，抱抱她，如果是萧妮儿，会欢快的了不得，整个人会盘在他身上，来个藤缠老树。如果是左羚估计顺势就把他按倒了，然后滥施暴力。可是石榴却像被鬼上身一般避之不及。
  “人家怎么会知道啊。”石榴的声音低得快听不见了，也多亏况且耳力绝佳。
  “丝丝没教过你吗？”
  “丝丝也不知道，她还没得到文宾呢。”
  “秋香呢？她也什么都不说？”况且感到很无奈，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那死丫头不肯说，我跟丝丝逼问多次了，没用。”石榴忽然偷着笑起来。
  “你不是读了那么多书嘛，还弄不明白？”
  “书上也没有这个啊，圣人只是说夫妇居室，人之大伦。是不是就是两个人脱了衣服躺在一张床上，就是这大伦了？”
  况且听后只想放声大笑，大伦，还拿破仑呢。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想了会，古书上这方面的内容还真是含糊其辞，没经历的人根本看不懂，倒是医书上有一些，比如《外经微言》上就写着：雷公问曰：男女媾精而受妊者，何也？
  岐伯曰：肾为作强之官，故受妊而生人也。
  雷公曰：作强而何以生人也?
  岐伯曰：生人者，即肾之技巧也。
  雷公曰：技巧属肾之水乎，火乎？
  岐伯曰：水火无技巧也。
  雷公曰：离水火又何以出技巧乎？
  岐伯曰：技巧成于水火之气也。
  雷公曰：同是水火之气，何生人有男女之别乎？
  岐伯曰：水火气弱则生女，水火气强则生男。
  雷公曰：古云：女先泄精则成男，男先泄精则成女。今曰：水火气弱则生女，水火气强则生男。何也？
  岐伯曰：男女俱有水火之气也，气同至则技巧出焉，一有先后不成胎矣。男泄精，女泄气，女子泄精则气脱矣，男子泄气则精脱矣，乌能成胎？！
  雷公曰：女不泄精，男不泄气，何以受妊乎?
  岐伯曰：女气中有精，男精中有气，女泄气而交男子之精，男泄精而合女子之气，此技巧之所以出也。雷公曰：所生男女，有强有弱，自分于父母之气矣。但有清浊寿夭之异，何也?岐伯曰：气清则清，气浊则浊，气长则寿，气促则夭。
  谁要是能从这些圣人之言里弄明白人的生理知识，那也只能是圣人了。
  这种知识历来不载于纸上，而是代代口口相传，估计是怕世人败坏人心不古，所以故意封闭这方面的知识。到了结婚前，一般由母亲给女儿讲解，父亲给儿子讲解。
  这些讲解也多半是语焉不详，父母也不好意思敞开了对儿女们讲这些，尤其是他们骗了儿女好多年，不是说孩子是捡来的，就是说孩子是粪堆里刨出来的，弄得许多小孩子没事拿着铲子去刨粪堆，想挖出几个小孩来。
  大户人家的父母更是偷懒，这事一般都交给下面的中年仆妇，或者有经验的大丫环。对于男方这里，讲究的还有测试，先派一个有经验的婢女过去跟准新郎睡几个晚上，确定新郎各方面是否正常，历代公主娶驸马都是用这种办法。
  中医学对男人精子女人卵子的没有认识，毕竟那时候没有显微镜，更不用说电子显微镜了，也无法观察到。所以他们认定男女生人，主要还是精气化生，犹如天地阴阳两气相激，而生**一般，又有云行雨施，万物化生之说。这种说法究竟有没有道理，至今也没有定论。
  后世的现代医学倒是有了种种观察、试验手段，可是对精子、卵子的问题也是个迷，为什么只有精子、卵子可以生人，在检测中，这两种物质也只是蛋白质和一些营养液组成，但这两种物质无法被制造出来，否则就直接可以造人，而不用克隆人了。
  “呵呵。”
  况且干笑两声，觉得还是应该给她先普及一下性知识，免得新婚夜忙手忙脚的反而不好。
  他把他那些并不丰富的性学知识讲给石榴听，把新婚夜两个人要做什么直白的描述了一遍。
  “不听，我不听，羞死了，我不要做这个，不行，太可怕了。”石榴听着听着，就两手捂着耳朵，俏脸连同脖颈都潮红一片，好像仅仅是听况且这些话就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不行，我真的做不来，你饶了我好不好，这样，你到时候跟红袖做，让她代替我。”石榴真的慌了，她想嫁给况且，想跟他过一辈子，可是这事她听着都受不了，别说做了。
  太丑恶了，太无耻了，书上写的男女之情都美好如神仙生活，怎么会这样？
  石榴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快崩塌了。
  况且也是无语，如果冷静客观的观察人类造人的行为，的确谈不上美观，更谈不上优雅，人类的一切美德、礼仪都跟这些相悖，只有在激情迸发或者欲情如火时，这些才会显得美好。
  这就像人类生活的两重性：和平与战争。
  “你不许强迫我啊，不然……不然……我就出家。”石榴真的吓坏了，她哪里能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在等着她，简直就是地狱般可怕。
  “好，好，我保证不强迫你。”况且笑了，他当然不会强迫石榴做任何事。
  他的性格就是不喜欢被人强迫，只要感觉有被强迫的意思，就会奋起反抗，当然除了左羚对他的“强迫”。所以他也不愿意强加于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吧。
  石榴再三让况且保证，大婚日一定不会强迫她，允许她用红袖代替她受苦受难，得到况且再三的保证后，她的芳心才渐渐稳定下来。
  “你们男人为什么要这样摧残女人？”石榴义愤地质问，仿佛况且是全天下男人的罪魁祸首，始作俑者。
  “这个……其实适应了还是很美好的。”况且嗫嚅道。
  “胡说，骗人，难怪秋香始终不肯说，她是有苦说不出啊，这孩子真可怜，不知她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结果怀上孩子了还吃这么多苦，女人就是命苦啊。难怪佛书上都说女人要积累功德，下辈子可以转成男身。阿弥陀佛经上也说，信仰阿弥陀佛的人，死后会被接引到他的佛国，他的佛国里没有女人。”石榴开始引经据典道。
  况且在肚子里偷着笑，秋香还吃多少苦？她怀孕的确吃苦了，可是以前总是很幸福的样子啊。
  至于佛家这些说法，他当然知道，人生来有苦难，所以佛主要普渡众生。
  按佛家的观点，女人是不能成佛的，无论怎么修炼都不行，只能下辈子转成男身后继续修炼，才有希望。飞禽走兽类同样不能修成正果，必须先修成人身，然后才有希望。所以人为万物之灵，跟神佛最为接近。
  “左小姐真勇敢，她也吃了不少苦吧，你这个坏蛋，嗯，还有妮儿，估计也没少遭受你的摧残，难怪这些日子很少来，估计在家里养身子呢，可怜我们女孩子家啊。”石榴说着说着，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
  况且有种想逃的冲动，他实在忍不住要大笑了，可又不敢笑。
  左羚吃苦？
  第一次的确吃了不少苦头，那可不怪他，是她自己太勇猛，太粗暴造成的，第二次就好多了，这以后可是食髓知味，有些上瘾了。萧妮儿感受也跟左羚差不多。
  他对石榴没有失望，这种事慢慢就好了，讲究一个水到渠成。
  正说着，外面一个丫环小声道：“小姐，小王爷来了，向这里走着呢。”
  “师兄来了，咱们出去接他。”石榴说着，拉着况且的手走了出去。
  “哈哈，你这浑小子，这次的事办得挺漂亮，没有给我惹麻烦，我是不是得感谢你啊？”小王爷一个人来的，随从估计都留在陈慕沙那边了。
  “是，我得感谢师兄，多谢。”况且明白小王爷这是来讨要好处了。
  “嗯，你知道就好，我那些人回来还都夸你呢，说你要是领军上阵打仗，绝对会是名将。”小王爷笑道。
  “他们这是看你师兄的面子才夸我的。”况且颇有自知之明。
  “他们不是虚夸你，是真心话，我看得出来。另外我父亲对你把权利移交给凤阳知府也是非常欣赏，说你深谙官场礼仪，进退得体。父亲大人可是很少夸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