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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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第二天，程然却食言了。他没有带作业来，到的时候也不早，李云想都起床晨完跑、吃完早饭、又练了快一个小时的琴，他家约好了要一起写作业的男朋友才出现。他甚至不是来找他的，反而是拉着李母聊天，程然和李母在楼下聊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李云想还是因为练琴的中途下楼倒水喝，才发现程然竟然坐在自家客厅里！
  客厅里的两人听到动静一起朝着楼梯口看了过来，李母见是他赶忙朝他招了招手道：“云想？琴练好了？”她倒不是真的需要答案，只是将这个作为自己的开场白罢了，不等李云想回答她又接着道：“没练好也先别练了，小然来找我问影国音乐比赛的事，妈妈也不是太清楚这些，你比较清楚，你来说。”
  李云想脚下顿了顿，像是不太情愿，不过最终还是调转方向朝着客厅走来。程然坐在长沙发左侧的单人沙发上，李母则坐在长沙发最左边的位置，这样的位置刚好适合两人交谈，见李云想来了，李母往边上挪了挪把最左侧的位置让了出来，李云想状似不经意般扫了程然一眼，冷着脸坐下，问他：“你问比赛？”
  程然刚要回答，却被李母抢了先：“你之前在练琴，小然说不要打扰你，就是你那个比赛啊，不是还有初赛么？你们学校就有人进入了初赛，大概也有十来个人吧，小然说学校会统一带队去影国参赛。小然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初给你办转学的时候就有说到这个。小然他啊，作为这次的领队助理，也要去呢！你和小然说过八月份要比赛的事吧？他大概是觉得妈妈会更清楚一些，因为想要好好准备之后的工作，所以才提前来问我比赛相关的注意事项的。”
  李母说着又转向程然道：“其实比赛的事还是云想比较清楚一些，他虽然今年是受邀直接参加决赛，但是上一届的时候他可也是从海选开始准备的，说起来阿姨也就是上一届决赛的时候陪了他一段时间，还真的是不怎么清楚其它的事。”李母说着站起身来，“你们两个好好聊一聊，我让厨房给你们切点水果过来。”说完就往厨房走去
  李云想看了一眼李母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程然一眼，问他：“你想知道什么？”他嘴上这样问着，手上却是拿出了手机，飞快地给程然发了一条消息：你干嘛？
  “唔，就想知道一些比赛的大致流程，虽然带队的陈老师经验丰富，但是我第一次做领队助理，还是想要多了解一些，尽量做好自己的工作，云想能给我说说么？”程然笑着回复，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慢：小念猜不到么？
  李云想一直用余光关注着李母，见她进了厨房，急忙凑近程然耳边问道：“这样有用么？”他当然知道程然这么做是为了给李母打点预防针，将他去影国的事合理化，避免李母多想起疑，只是，这样真的有用么？
  程然同样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当然，学校的领队助理还能作假么？阿姨随便去问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比到时候比赛时见到再解释可有用多了，这样，我才能光明正大地好好陪赛。”厨房那边传来李母说话的声音，程然顿了顿，坐直了身子，李云想也往后靠到了身后的靠背上，开始装模作样地讲起了比赛的流程。
  程然闭了嘴，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手上却没有停，飞速地给李云想发着信息：小念，你大学是准备申请影国皇家音乐学院吧？这次比赛对你来说很重要不是么？以前你虽然也参加过很多比赛，只是很遗憾那时的我们还未曾相识，不过有幸还不太晚，我还能够陪你参加这么重要的一场。小念，我想认认真真地陪着你参加一次比赛，在台下认真地看着你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看，那个人是我男朋友！毕竟，以后去到大学，相隔那么远，就很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李云想拿着手机的动作顿了顿，他直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几个字，使劲眨了眨眼，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一直到手机屏幕自动黑屏后锁屏，李母从厨房里出来，边往他们这边走边招呼他们吃水果，他才暗暗吸了口气，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继续道：“影国国际音乐大赛，初赛是……”
  两人就比赛的问题在李母面前又装模作样胡说八道地聊了半个来小时，才在程然的手机响起之后停了下来。程然起身到窗边接了电话，在别人家自顾自讲电话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所以他只说了几句就挂断了，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后却是对李母道：“阿姨，其他几位参加比赛的同学们知道云想也要去参加比赛都很感兴趣，打电话来约我们一起去讨论。”
  “恩？那你们就快去吧，可别让同学们等太久。”李母一直觉得自家儿子优秀是优秀，却太过于孤僻冷淡了一些，让他主动去交朋友就不要想了，从小到大也就程然这一个关系好的同学，这会儿难得有机会能融入集体，还凑巧都是一样的音乐生，她自然再高兴不过，当下就把之前起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丢到了一边去，交代程然多照顾照顾李云想又交代李云想多主动和同学们交流之后，就赶着两人出了门。出门的时候李母又说要让李家的司机送他们去，知道程然家的车就在外面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催促着他们快点去了。
  李云想原本以为程然就是随便找个借口带他出去，实际上俩人还是要往程然家去的，却不想车子一开出别墅区就拐向了去学校的路，他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还不等他开口问，程然就主动解释道：“我们确实不是要去学校，只是我要去交资料，以及昨天我和王思佳提了一句你要去参加决赛的事，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这事告诉了其他几个参赛的人，这会儿大家都对你好奇崇拜地很，都说无论如何要找你聊聊表达一下崇拜之情。他们约了学校边上的咖啡厅，我想反正要往学校的方向去的，咱们就过去坐一会儿好了。”
  他说着又认真地看着李云想问道：“其实我只是觉得这个理由足够光明正大罢了，小念愿意去见他们么？不见的话等我交了资料我们就回去。”
  李云想看着他没说话，半天才点头应了一声：“好。”他只是性子冷淡了一些，心思却通透地很，自然能明白程然这样做的目的。这是担心他以后去了大学没有人照应而提前给他铺路呢，而待会儿他们要见的那几位参赛者，应该也是准备申请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虽然到最后不一定就能申请上，但多认识几个人总也不吃亏，而且这几个人自家男朋友肯定也是初步了解过的，人品性情至少是过得去的。这是他男朋友的心意，他不想也没有理由拒绝。
  而事实上，与那几位参赛者的碰面并没有什么波折，都是性格比较单纯的人，李云想虽然说的话不多，却也能算得上是相谈甚欢。大概聊了有一个来小时，程然才带着李云想起身告辞，之前到学校后程然就让李叔开车回去了，所以这会儿两人是叫的车。一坐上车，程然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就收了回去，李云想看了他一眼，叫了他一声：“阿然？”
  程然没应声，只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李云想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他倒是想问问程然这是抽的哪门子筋，只是车里还有个司机呢，实在不是合适的场合，只能暗暗忍下来，想着等回去再说。回到程然家李婶已经做好了午饭，程然倒是一下车就像变脸似地重新挂上了微笑，拉着李云想进屋吃饭。这人是又开始玩儿面具游戏了？李云想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理他，径自埋头认真吃饭。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程然就要拉他去游泳，李云想原本是想要和昨天一样睡个午觉再起来，不过看天色，晚些可能要下雨，他也就没拒绝，顺着程然的意思换了泳裤就下去了泳池。今天程然没让他自己挑泳裤，而是直接挑好了递给他的，李云想接过看也没看就直接穿了，穿上以后才发现这是条低腰的超短泳裤，上边露了半截胯骨，下边则几乎直达大腿根了。他倒是想换，只是程然不知道把其他的那些放哪里去了，他竟然一下也找不到。
  这是要干嘛？正想着呢，程然却是突然一把推门进来，把浴袍往他身上一披就拉着人下楼去了。
  李云想是被程然扣着手腕踉跄着拉进泳池的，进的还是深水区，好在这人倒也没失了分寸，虽然拉他下来的力道大了些，却还知道护着他没让水呛着。不过，就算是这样，李云想也是被挑起了火气。他被程然扣着腰揽在身前，因为不会游泳，一入水双手下意识就抓住了程然的胳膊，程然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脚下踩着水探过头就要吻他，李云想倒是没躲，却在他凑上来的时候张嘴咬住了他的唇。
  第49章 小念，别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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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的不重，却也不太轻，将将是会痛却不破皮的力道。就听程然轻嘶了一声，左手在他腰上轻掐了一下示意他放开。李云想哪里会理，正想叼着他的唇肉磨磨牙，却不想这厮见他不作为，竟然干脆松了手！李云想只觉得身体猛地一重，之前惬意的漂浮感瞬间消失，他心上一惊，下意识就松了牙关。
  泳池的水一瞬就蹭上了下巴，不会游泳的人总会下意识地寻找支撑点，而距离李云想最近的支撑点自然非程然莫属了，几乎是在池水没上下巴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手脚并用地把自己整个人挂在了程然身上。咳……是树袋熊式的挂法，两条胳膊死死地圈住程然的脖颈，两条长腿则紧紧勾在他腰胯上，在他臀背处交叠着压紧。
  “呵，”程然轻笑着重新抱住他，调侃道，“突然不想让你学游泳了，总觉得小念要是学会了游泳，会有些可惜呢。”
  “……”李云想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发什么疯！”李云想这个悔啊！他小时候到底是为什么就不能忍了！学会游泳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啊！
  程然没再说话，只一手抱着他，一手划着水，配合着脚下的动作带着他往浅水区游去。李云想实在是被他这一言不合就沉默的招式搞得纠结得很，倒是把之前腾起的那一点火气纠结没了，只是还会觉得有些不爽！他咬了咬牙，觉得是自己之前那一下牙没磨到的原因，于是抽空瞄了一眼周围，眼看着已经到了浅水区的边缘，终于放心大胆地张嘴在程然肩头恶狠狠地啃了一口！
  这回程然半点声没出，只手臂的肌肉紧了紧，只一瞬就又放松了下来，估计是怕崩了他的牙。李云想倒也是没舍得咬太久，一口下去意识到自己的力道就有些后悔了，抬头时看到程然肩头深深的一排牙印后顿时心疼地不行，下意识就低头在那上头轻舔了舔。他甚至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身边的水流一下加快，而后双脚触到了实地，接着后背就被抵上了发凉的池壁。
  他被压在浅水区边缘的池壁上，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掐着下巴抬头，迎上了对方热烫的唇。程然狠狠地压下来，霸道地占领所有领地，急切地做上自己的标记。他像是憋了许久一般，吻得又急又狠，只一下就吮得他唇舌生疼，李云想不得不抓着他后脑的头发往后拉了拉，想让这人轻一些，却毫无成效。而很快，他就被吻得手脚发软，再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只能攀在他身上，任由自己被一波波的热流淹没……
  “呼……”一直到唇舌都麻木地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李云想才被放了开来，他喘了一口气，而后长长地呼出来，这才有力气抬眼狠狠地瞪了程然一眼，“你到底发什么疯？”在他看来，程然刚才的这一通简直来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总不至于是自己在他肩头咬的那一下吧？
  程然没说话，只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疯还没发完。他顶着李云想压了压，紧紧地把自己贴到了他身上，严丝合缝。李云想惊地瞪大了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少年人总是容易激动的，经过之前的一番活动他自己也不是无动于衷，此时被程然这样紧贴上来，这感觉，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真要说的话，就是太过于刺激了一些！
  “阿然，你是不是生气了？”他不得不软了声音，开口试着转移程然的注意力，勾在他脖颈上的手指亦在他颈后轻抚着，带着隐约的安抚意味。
  “恩？你倒是知道我生气？”程然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小念是真的只知道我生气了呢？还是明知道我有些不高兴了，却还故意和别人聊得开心，想要让我更生气？”他灵活的手指在水流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蹭上李云想泳裤的边缘，勾着轻薄却弹性极佳的布料轻轻一挑……
  李云想浑身一僵，只觉得自己所有的感知都汇聚在了对方的动作上，他甚至都能感觉出程然指尖的纹路来，他深深吸了口气，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直眨得那双漂亮的眼睛泛出水光来，才叹息般地轻声唤他：“阿然……”这一声实在含义复杂，就连李云想自己都不知道他喊这一声到底是要怎样，是解释还是求饶？是接受还是拒绝？是纵容还是责备？亦或是，他只是想要叫一声罢了。然而，无论他想要表达什么，在程然听来，却都只是接受和纵容。甚至因为他没有一点要拒绝的动作，反而让他觉出了一些隐约期待和邀请！
  程然手上的动作一顿，更用力地往他身上压了压，咬牙切齿道：“小念，别玩火！”
  ……
  李云想被程然半抱着从泳池里弄出去的时候，觉得自己短时间内都不能再正视这里了，不，是短时间内都不能正视游泳这项活动了！虽然实际上他们也只是相互挨蹭着给池水贡献了一点蛋白质，并有做什么实质性的——咳咳，等等，难道你还想在这里做些什么么！狠狠地掐断自己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再冷着脸把程然赶出浴室，李云想放松四肢躺靠在浴缸中，任由热水浸没全身，舒服地叹了口气。
  “小念，”程然的声音从浴室门外传来，“晚上不回去了吧？”
  “恩。”李云想轻哼了一声，想了想又问他，“可以么？我妈妈那边——”
  “恩，我给阿姨打电话，就说我们晚上一起研究一下暑期书单，确认一下各自要看的书，玩了两天也该确定下来了，不然到时候来不及写汇报论文，明天我们休息一下不游泳了，中午吃过午饭就送你回去练琴。”
  “恩。”李云想犹豫了下，想到这样的话那就至少要到后天早上才能见到程然就有些不太乐意，不过想到晚上可以一起睡，他还是点头同意了。见他同意，程然应了一声表示收到后就走开了，想来是给李母打电话去了，李云想轻舒了口气，不再多想，放松身体靠了回去。
  李母果然没有说什么，只关心了一下李云想下午和同学们的相处情况，在程然的一句“相处地很好，我都感觉自己被遗忘了”之后，满意地挂上了电话。
  睿德中学的暑假作业很简单，学校会给学生们列出一份课外阅读书单，学生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想读的一两本书，然后在返校的时候交出一份汇报论文就好。说是要讨论确定想要读的书，然而，事实上，选书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他们俩只扫了一眼书单，然后去网上查了查每本书的简介内容，就选定了要读的书，前后总共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李云想从书桌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多，不过他今天做了很多事，这会儿已经有些累了，所以不想在书桌前坐着。他之前洗过澡后就换上了睡衣，这会儿也不用做什么多的准备，把自己选好的书拿上就窝上了床。忘了说一点，除了看书目简介外，他们俩选书的另一个关键是——程然家里有！程然家里书很多，有些看过有些没看过，所以他们是先确定了哪几本书家里有，然后才去看的简介，顺便省掉了再去找书买书的功夫。
  “累了？”程然偏头看了他一眼就又把头转向了电脑，选完书后他就一直在看电脑，李云想刚开始还跟着看了一阵，后来见他是在查阅音乐比赛的相关内容，也就没了兴趣自顾自看了会儿书后跑床上去了。他又盯着程然看了好一会儿，见对方完全没有要上来的意思，才终于忍不住“啧”了一声。
  “呵，”程然听到了，他轻笑了一声，头也不回道，“小念累了就先睡，我这儿还有一会儿才好。”
  李云想觉得这人肯定是故意的，自己不就是下午多和别人聊了两句么，这人竟然到了这会儿还在“伺机报复”。真要算起来，他说的话还抵不上程然说的一半多呢，而且，这人下午的时候不是都折腾过他了么！这还有完没完了？他又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下床凑到了程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