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桑余看到那辆熟悉的汽车停在路边的时候，她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大脑短暂空白了几秒，放学一起走的同学推了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女孩，“桑余，那个人你认识？”
  顾星寒过于出众的外表早已引起放学的同学注意，对于这样的场景他见怪不怪。每年新生入学时候，他都会经历。而大学的女生，比这些高中生要疯狂的多，也大胆的多。
  看桑余一直呆立在那里，顾星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快步走到她面前。直到他拉起桑余冰凉的手，女孩才回过神。身边的同学早已八卦地不停让桑余介绍一下。
  “呃……他是我……”
  “哥哥，我是她哥哥。走吧桑余，正好路过这里，送你回家。”看她面露难色，顾星寒主动替她解围。
  直到坐到车里，桑余还觉得像在梦里。这些天她不停发信息给顾星寒，把各种琐事都分享给他。但男人要不不回复，要不只是简单回复一两个字。就在她心如死灰的时候，桑余没想到顾星寒会主动来见她。
  “不嫌沉吗？”看着她怀里的书包，顾星寒微蹙眉，把死沉的书包放到后排，同时一杯温热的奶茶塞到桑余手里。
  “谢谢……爸爸……”
  “叫哥哥。”看她撇撇嘴一脸倔强，顾星寒有些无奈地笑笑。“桑桑，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我知道你下了床不愿意叫主人，但我也实在听不惯你叫我……”看她扎了好几次都失败了，顾星寒把吸管和奶茶从她手里拿走。一边看着桑余，一边帮她插好。“以后叫我哥哥，好不好，桑桑？”奶茶放到桑余嘴边，她点点头，吸了一小口。厚重的芋泥味道在口中散开，温热的暖流，把桑余凉了好久的心融化。
  “桑桑，生理期还没到吗？”这是他今天来，最主要的事。桑余的生理期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她每天和他分享的都是生活琐事，顾星寒最关心的她的生理期，她只字未提。
  “还没。不过肚子有点涨，可能快来了。”
  “你每天发那么多东西，怎么就不提肚子不舒服，生理期推迟了？”
  “我……对不起……爸……哥哥……”
  看她脸上好不容易出现的笑容又消失了，顾星寒也不忍再说她。只是又和她嘱咐了一遍，生理期不正常的话，要及时和他说。
  桑余敷衍地点点头，她全部心思都在顾星寒刚刚说要送她上楼，还要陪她待一会儿。电梯里，桑余挎着他的胳膊，头靠在顾星寒身上，眼睛时不时偷瞟一下他。
  当门刚关上，她就要跪下。顾星寒立刻拉住了她。“桑桑，我就是上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要走。”
  “哦……”桑余眼中的光瞬间消失，耷拉着头往自己的房间走。
  顾星寒看着落寞的女孩，虽然心里不舍，但他不停提醒自己，不要再做后悔的事了。
  桑余的家，除了她的房间有一点人气，大大的一间家，像是许久没有人住过。空荡荡的客厅里，没有任何生活的痕迹。顾星寒打开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他皱眉来到桑余房间，看到她正对着眼前的卷子发呆。
  “桑桑，”顾星寒用手指敲敲桑余头顶，她赶紧把手中的笔拿起来，装模作样开始做题。顾星寒笑着把笔从她手里拿走，半靠在桌边，抓起桑余的手，放在掌心揉捏。“你早晨都吃什么？”
  “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桑余茫然地抬头看他，想了想说，“面包。”
  “鸡蛋牛奶都不吃吗？”顾星寒脸沉了下来，声音中的威严让桑余有点害怕。
  “我……喝牛奶会拉肚子……鸡蛋……有腥味，不爱吃……”
  “多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不爱吃也得吃，要不每天的营养怎么跟得上。周考成绩给我看看。”
  “周……周考？我们没有周……”桑余想到自己下降的成绩，本来想骗他，但看着顾星寒高高扬起的眉毛，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学校放着……”
  “明天拍给我。”
  “哦。”
  “你写作业吧。”顾星寒看看时间，差不多该走了。他提前和另一个女孩约好了调教，只是有点担心桑余，临时来看看她。但桑余放在他掌心的手，突然把他死死攥住。顾星寒的心揪了一下，然后狠着心把手抽走。“桑桑，”他把桑余的头轻按在腰间，轻声在她头顶说，“别让我后悔当初招惹你。乖乖的，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坐在车里的顾星寒盯着不停响的手机越来越心烦。桑余刚刚委屈的样子，还有走之前她的低声啜泣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最终，顾星寒接起电话，态度恶劣地拒绝了对面的人。“下次……今天有事！”
  虽然好久没释放的身体已经很憋了，手也痒痒的。但在见到桑余的那一刻，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顾星寒自嘲地笑笑，抬头看向那个亮着昏黄小灯的窗口。结果一张一直偷看他的脸，在发现他抬头的那一瞬，立刻消失了。顾星寒再也憋不住，他在车里笑出声。憋闷的身体，像释放过一样，舒服了好多。
  【桑桑，好好写作业，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顾星寒开车到了附近的超市，买了鸡蛋和酸奶，还有一些冷冻的半成品和少量的蔬菜水果肉类。当他大包小包来到桑余家门口的时候，门自己开了，桑余笑眯眯地看着他。
  “快去写作业。”顾星寒一边用脚把门带上，一边催促站在门口想帮他拿东西的桑余。
  东西被他分门别类放在冰箱里，水果洗干净切块装在碗里。灶台上一只小锅在冒着热气，锅里的红枣桂圆上下翻滚。当顾星寒拿着一杯酸奶和水果来到桑余房间的时候，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不在学习上。
  “有没有不会做的？”他把酸奶放到桑余手中，从装水果的碗中叉了一颗草莓塞到桑余嘴里，随手翻看着她面前的那本练习册。
  “有……明天问老师吧……”
  “故意气我？”顾星寒听出来桑余拿之前他说的话点他，捏了捏手边鼓起来的脸蛋，看着桑余在他进来之前，一直不下笔写的那道题。
  顾星寒从她手里抽走那根中性笔，在桌子上摊开的草稿纸上快速列了几个公式。想到灶台上还有炖着姜汤，顾星寒让桑余先自己看看，他快步回到厨房。
  温热的姜汤放到桑余手边的时候，顾星寒站在她身后，满意地看着桑余根据他刚刚写的公式，把那道题解出来了。在她小口喝汤的时候，顾星寒又从练习册中画了几道类似的题给她。
  “其他作业都做完了吗？”
  “嗯嗯。”
  “那把这几道题做完就睡觉吧。冰箱里有鸡蛋，以后每天早晨都要吃一颗。酸奶也够你喝一段时间，喝完自己再买。爸爸妈妈给你的钱，够不够？”
  “够的。”
  “不够的话，实在不行和我说，给你买点吃的喝的，我还是有钱的。还有一些半成品给你冻冰箱里了，有时候实在来不及做饭，应个急。水果和蔬菜买了一点，你记得吃。周末学习累了，自己做个饭，别总吃外卖或者零食。”他不满地看着桑余房间那个装零食的柜子，顾星寒怀疑她把父母给的钱，都买零食了。
  “好了，你做题吧。”顾星寒把桑余手里的碗拿走，往她嘴里塞了两颗蓝莓后，就准备去收拾厨房了。
  “哥哥……”桑余叫住他。“晚上……”
  “我不在这里住。但……我陪你睡觉，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快写吧，明天还得早起。”不忍再次看到桑余失落的表情，顾星寒又临时改变了计划。